“世子,這是城中……”
徐二話沒回完,薛閑亭一擺手:“他的來歷用不著跟我說,徐二,你在這兒聽著,我要吩咐的事,你也是有份的。”
那大夫越發恭謹起來:“世子爺,您是有什么……”
“有毒藥嗎?”
薛閑亭語不驚人死不休,話一出口,別說是那上了年紀的大夫,連徐二都大吃一驚。
什么東西?
他要毒藥干什么?
打算毒死誰?
薛閑亭冷冷瞥去一眼:“要那種不會立時致人死命,服用之后會叫人生不如死,但是又有解藥可解毒,今兒喂了毒藥再給解藥,明日繼續喂毒下去,短時間——半年之內,半年之內不會傷及性命的,有嗎?”
大夫喉嚨發緊:“有是有的,可世子爺,草民……草民就……就沒,沒干過這種事兒啊。”
“你只管把藥交給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會有人查出什么來,用不用我給你白紙黑字寫個東西,留給你保命?”
他心說你肯給是最好不過了。
可他哪里敢說呢?
“牽機……牽機毒,世子爺若是要這樣的東西,牽機最合適不過。但草民的藥堂可沒有這樣的藥,得……得到城南的黑市去碰碰運氣,說不定……”
“說不定?”薛閑亭嗤笑,“老者行醫問藥多少年?你手上真沒有這東西嗎?”
那大夫先打了個哆嗦,連連搖頭,并不敢認:“這東西損陰德的很,其實也很名貴,草民確實沒,沒有的。”
薛閑亭那一聲淺笑都是冰冷的:“那你對我來說就沒什么用處了——”
他把尾音一拉長,揚著音調叫人:“徐二,把他帶走。”
帶走?
帶到那里去?
他這種語氣,這樣的態度,那大夫鬢邊已經盜出一層的冷汗,其實連后背的衣衫都盡濕透了。
一旁徐二也是慣會作威作福了,作勢就要上來提他。
他見狀如此,哪里還敢再有半分隱瞞,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去,兩手撐在身側,沖著薛閑亭已然磕了不知幾個頭,開口就求饒:“世子爺,草民也是早幾年偶然間得了牽機,實在沒有害過人的,您明察……”
“我沒興趣理你如何得來牽機,更沒工夫調查你害沒害過人。
你只要把東西交給我,我說了,一切跟你沒關系。”
大夫試著抬眼去看,發現薛閑亭好像真的沒把他當回事兒,單純就是為了要牽機毒藥。
他皺了下眉頭,后來忙不迭應了:“是是是,世子爺有吩咐,草民自然不敢不聽從的。”
薛閑亭點著扶手又叫他:“你可聽清楚了,今夜你不曾到過欽差行轅,也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以后發生任何事,跟你自然沒關系。
可你要是來過這里,見過我,那不管出不出事,你身上都有死罪,聽明白了嗎?”
這么嚇唬人……
果然官場上的人最不好打交道,輕易得罪不起的。
徐二這才算聽明白,什么叫后面吩咐的事情跟他也有份兒。
他去看薛閑亭,薛閑亭果然已經沉聲交代他:“你親自盯著吧,他有丁點兒走漏消息,就抓回欽差行轅來見我。”
徐二頷首應聲:“屬下明白了。”
可那牽機毒,是打算用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