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興事兒,趙盈躲了一個月不見人,才終于又開了上陽宮的大門。
宋樂儀陪著云氏一道進宮來的,崔晚照也是下了朝就過來,陪在上陽宮里。
看著她大大的肚子,云氏滿口直念阿彌陀佛:“真是祖宗保佑的事兒,不然多叫人懸著心,你這孩子脾氣又犟,誰的也不肯聽,先前說沒了這一個……”
“母親,元元既然一切安好,就不要說這個了,叫孩子聽著,回頭該不高興了。”
“是是是,是不該說。”云氏抬手去撫趙盈的肚皮,“要說起來,徐將軍是真盡心。
為著胡泰幾句話,他焦頭爛額,幾次到廟里去求平安符,又偷偷地托付到我這里,叫我送進宮,交給晚照帶給你。
那樣緊張擔心你,偏又不敢多問,怕一時真的不好,連我們都要被勾著傷心一場。”
云氏是真覺得徐冽不錯。
那樣的孩子,無論對別人再如何,對元元始終算得上心思澄凈。
他不是也不打算再到軍中去了嗎?
如今就留在京城,供職兵部。
以后兵部尚書的位置就是非他莫屬的。
要依著她說,白天朝廷里他是兵部尚書,執掌兵部事務,晚上進了宮,陪在元元身邊,同天子做了小夫妻,又有什么不可的?
徐冽又沒有什么外家。
統領府跟他那么尷尬的關系,將來又不怕奪了元元的皇位,謀劃著什么篡位逼宮之事。
“其實世子也著急的。”云氏咂摸著,想了想,“就是你的事兒不能叫外人知道太多,他心里著急,成天在家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唯恐驚動了侯爺和侯夫人,再追問出什么來,倒沒有徐將軍自由了。”
這哪里是在品二人對她好或是不好,上心或是不上心的。
趙盈撫著肚子,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踹了她一腳,她誒的一聲:“舅母,孩子不愛聽這個,剛剛踢我來著。”
云氏就嘆了口氣:“你不愛聽就直說你不愛聽,都要當娘的人了,拿孩子做借口,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出宮的時候,崔晚照送出來好遠。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云氏深吸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我和你公爹始終覺得,總不是個事兒,難道她真的這樣過一輩子?就自己一個人?守著孩子?”
養個孩子有多難,她生養了兩個,還夭折過一個,太清楚了。
宮里的孩子成長不易,盡管趙盈膝下再沒有別的孩子,可難保別人不惦記著。
這孩子從落生就是何等尊貴的存在,真要是有人覬覦這天下江山,除掉這個小的,才最有保障了。
守著孩子養大成人,將來的指望都在這個孩子身上。
且不說有沒有意外吧。
“等這孩子長大了,元元退位,他登基做了皇帝,三宮六院,前朝諸事,都是繁雜,他有那個閑工夫天天到未央宮去陪著元元?”
宋樂儀撇著嘴:“元元也可以搬出宮來住的啊,又不是非要住在未央宮。
她是太上皇,又不是皇太后。
到時候就搬到自己從前的公主府,再不然,只要她高興,到晉州去修建行宮,陪著姑母和姑丈,真等到那個時候,父親也年邁了,辭了官,帶著您,咱們一家子陪著元元一起到晉州去,有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