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之在朝為官這么多年,禁軍副統領一干就是八年時間。
他也是御前行走的人了,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宋懷雍也不與他爭辯,只是側目去看趙盈:“但是才發落了一個辛恭,要是再準了裴喻之辭官之請……”
辛程順勢把話接了過來:“恐怕這件事情就壓不下去了。”
趙盈最想做的,無非是叫虞令貞順理成章的做虞令貞,而不是順應朝臣所請,做回什么狗屁趙令貞。
辛恭拉幫結派,朋煽朝堂,現如今那些依附著他鬧事的消停了,韋承光與左高陽更是直接倒戈,反過來矛頭倒指著辛恭,說起辛恭的不是。
把辛恭逐出朝堂,是最好的結局。
都不用等上三年五載,這事兒只要再過上三五個月,再也不會有人去說什么趙王殿下從虞姓,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事。
原本是可以平息下來的。
只有一直沒開口的薛閑亭,與眾人意見皆不相同:“他這么喜歡依附辛程,也不用罷他的官。
他不是想辭官請去嗎?折子上不是說這些年在禁軍中,沒有一日敢放松下來,成日緊繃著,實在辛苦,請皇上體諒他嗎?
那就體諒他。”
趙盈眼尾漸次有了笑意:“裴喻之,有個庶出的弟弟吧?”
徐冽愣了一瞬,點頭說對:“被他打壓了好多年,一直不得出頭,他爹也是偏心太甚,畢竟他母親尊貴,裴府上下心全都是長歪了的。
裴桓之也算是可惜了吧。
他跟我是同歲的,我考武狀元那年,見識過他的身手。
自幼在裴家沒有出頭之日,還能練就一身好武功,可見是下了苦功夫,勤加練習的。
不過現在怎么樣,就不太清楚了。”
他不清楚,杜知邑卻清楚得很,沉了沉聲:“裴桓之在兵部供職得有五年多了,幾年前北國與南境起了戰事時候,他原該被派出去,是裴喻之從中作梗,他沒去成。”
一個禁軍副統領,說話的分量自然要更重些。
“他這樣打壓庶弟,也足可見裴桓之能力在他之上了,他是真怕裴桓之有出頭之日,鋒芒畢露,更蓋過他啊。”辛程不免長嘆。
薛閑亭冷嗤一聲:“這個禁軍副統領他不想干,多的是人削減了腦袋想干。
裴家是有功之臣,裴桓之是庶子又怎么了?
庶出的孩子也沒比嫡出的孩子少條胳膊少條腿,裴喻之的母親,那位廣邑郡主若還在世,裴桓之不也叫她一聲母親?
嫡母就不是母了?
論出身,裴桓之也是裴家后人,真要看重裴家祖上功勞,蔭封裴喻之跟蔭封裴桓之,都是天子隆恩,推恩裴家,難道他爹還能跑到宮里來哭訴一場,天下人還能指著天子鼻子罵一句忘恩負義不成?”
“你是說——”
宋懷雍恍然大悟:“那裴喻之呢?辭官去朝,還住在京中……”
“他不是喜歡跟著辛恭嗎?”趙盈壓了下眼皮,“讓舅舅在河間府挑個閑散差事,說起來好聽的那種,打發他去。
辛恭襲爵,是個富貴閑人,裴喻之不是喊累,說想休息嗎?
叫他滾去河間府陪著辛恭釣魚賞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