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兄……
她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其實不止是她。
沒有人知道惠王如今的情況是怎么樣的。
御極做皇帝的明明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可是朝廷里風光得意的這些人里,卻再也沒有他的身影。
他那哪里是深居簡出,分明就是閉門不出啊。
趙盈登基了三年多,他就閉門不出了三年多。
胡泰倒是每個月都會到惠王府去一趟,對外也總說惠王的病不太好,性情怪癖,不肯見人,且適宜靜養,閉門謝客最好。
趙姝早就懷疑過。
趙盈什么都干,兄弟手足她恨不得一個不留,可那畢竟是她的親弟弟,她究竟……
“你究竟對惠王兄做了什么?”
趙盈掀了眼皮看她:“你不是也恨他嗎?倒能一口一個王兄的叫出口。”
還恨嗎?
好像也沒有那么恨了。
母妃險些小產,為此壞了身子,這些事情,好像都已經是上一輩子發生的,真真正正的恍若隔世。
趙姝只知道,跟趙盈比起來,她寧可親近趙澈與趙婉。
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什么親人了。
她的親弟弟扣在燕王府,親妹妹被趙盈把持在宮中。
行事前,也無非是篤定趙盈不敢……
“即便恨,也不如恨你來的直接,畢竟我與皇上之間,是有不共戴天的殺母之仇的。”
又有什么重要的。
反正也是將死之人了。
只是她原本,沒打算這么狠的。
人活著,還是應該要留下最后一絲仁善。
不過事實證明,她還是不應該對這些人留什么仁善,心存慈念。
趙盈那頭長久的沉默著,趙姝后來再抬起頭來看她的時候,她緩緩的起了身。
她踱步,也沒有太過靠近趙姝,居高臨下的看人:“趙澈從三年前就被我喂了牽機毒,日復一日,服毒,解毒,再服毒,早不成人形。
不過你既然不恨他,還惦記著你的好皇兄,朕素來有成人之美。”
她退了兩步,環顧四周,連聲嘖嘆道:“可惜了這樣好的長公主府,你真是白費了朕對你的一番苦心。
既然住不慣,索性挪到惠王府與你的好皇兄一道吧。
對了,還有那個,幫你竊取兵符的——你的小情郎?”
“趙盈!!”
趙姝發了瘋一般想要撲上來。
可是她人都幾斤虛脫,又哪里有那樣的力氣。
趙盈閃身便躲開了。
她一時撲了空,身子一軟,朝前栽倒下去,結結實實的跌落在地上。
“朕最愛棒打鴛鴦,看人陰陽相隔,所愛不可得,亦不能相守,趙姝,好好受著你的來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