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搖頭說不會:“我來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況且我現在是徐家叛子,是逆子,王爺覺得奇怪,會打量我,是情理之中。”
趙承衍雙手環在胸前撇著嘴搖頭:“你是誰家的叛子,是誰的逆子,我是沒興趣理會那些的。
但是徐冽,這一大清早,你在這兒等我?”
徐冽抬眼看去,沒應聲。
趙承衍點在自己的手背上:“讓我猜猜看,是成榮把我的行蹤告訴你的吧?”
徐冽眼底一亮:“王爺怎么知道?”
“你離開了徐家,徐照把事情做的絕,你幾個月不露面,音訊全無,但我卻知道,徐霖見天往成府跑,據說是成榮知道你的下落,他追著成榮打聽你的消息來著。”趙承衍拉開小屜,取了塊兒糕,朝著徐冽的方向遞過去,“我離京雖然不是秘密,可我的行程卻是絕密。
你既然提前等在安定門外,必是知道我何時啟程,何時出城,甚至你也曉得我是從安定門出京上官道。
除了成榮,大概也沒有別的人跟你說這些。
而且你雖然是自幼長在京中的,五軍都督府中,能與你稱兄道弟的,也只有成榮一個吧?”
徐冽有些無奈:“但愿王爺不會因此而追究他。”
趙承衍突然就來了興致:“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打聽我的行程,也是為了你。
怎么被抓了包,你不替他求情,只說上一句但愿就算了?”
“王爺若是深明大義之人,曉得我此來沒有惡意,大概也不會真的追究。
可王爺要是覺得,即便我沒有惡意,也不是為了行刺,成榮的所作所為也是不為王爺所容的,即便我求了情,王爺也會追究到底。”
徐冽面不改色,也沒有半點笑意:“求情的前提是得有分量,能說得上話,我自認與王爺素昧平生,沒有那樣的交情,自然也就沒有那個分量,能在王爺面前替別人求下什么情來。”
好一個徐冽,好一個徐小郎君。
早知道徐冽武藝高強,他做武狀元是眾望所歸,外頭那些人無不心服口服。
但趙承衍還是頭一次知道,徐冽頭腦清晰,條理明白,是個極拎得清的人。
徐照的確把這個小兒子教的很好。
只是很可惜,為了一個武狀元,父子兩個意見不合,鬧到決裂的地步。
想來徐冽幼時,徐照也是費盡心思,傾盡全力去栽培徐冽的。
眼前十六歲的少年郎,真正的文武雙全,可比趙承奕膝下那幾個廢物中用多了。
這樣的人,本來應該在南境戰場大放異彩。
趙承衍長嘆一聲:“多奇怪,徐照把你栽培成文武雙全的全才,卻在你將要嶄露頭角,前途無量的時候,又親手斬斷你的前程。
我沒做過父親,實在不太能夠理解,這是什么樣的心態。”
徐冽面皮才稍稍緊繃了一些:“那多謝王爺夸獎了。”
少年人意氣風發,果然不錯。
他連一句謬贊的謙虛都沒有。
趙承衍又側目看去:“你想投燕王府麾下?”
徐冽愣了下:“王爺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話就有些呆了。
不是為了投靠他,冒著殺頭的風險等在安定門外做什么。
“那你為什么要投靠本王呢?”趙承衍把兩手一攤,“本王如今也不過一富貴閑人,你的一腔抱負,恐怕難在燕王府得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