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應該從云南一路往揚州府,待在玉堂琴身邊,再沒有離開過嗎?
“是堂琴先生陪她到南境來的嗎?”
徐冽搖頭,說恐怕不是。
他沉默半晌,徐四才遲疑又問:“可是……梁大人為什么要告訴您這些呢?”
為了攀高枝。
趙盈從揚州府帶了玉堂琴入京的消息,早就天下皆知了。
玉堂琴投她麾下,和玉堂琴有關的一切,自然也成了跟她息息相關的。
而關氏,偏是最要緊的。
外人并不知道玉堂琴是帶了女眷進京的。
京城玉府里的那個關氏,是外人所不知的。
梁安定是以為借此可以找到有關于關氏的蛛絲馬跡,說不得關氏根本沒有死,如果他們找到了關氏,帶回到玉堂琴身邊去,是玉堂琴欠了趙盈一個天大的人情,而這個人情,是他梁安定拱手送上來的。
“殿下如日中天,官居一品,大權在握,又有燕王殿下扶持,兩部尚書的輔佐,還有廣寧侯府支持,加上如今立場未明卻已身在京城的辛氏二子。”徐冽捏了把眉心,“外阜官員,有多少削尖了腦袋想到殿下跟前獻殷勤,卻苦于沒有機會的。”
“您是說……”徐四聽明白了,也皺起了眉頭來,“那說不得是梁知府信口胡說的呢?橫豎他也只說是聽說,說給您聽,就算查不到線索,也怪罪不到他頭上去。”
“不會。”徐冽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徐四的話,“梁安定其人精于算計,慣會鉆營。
殿下行事是雷霆手腕,殺伐果決,眼里最不容沙子。
梁安定不敢。”
“那……”徐四徹底懵了,“可是京城玉府,堂琴先生身邊跟著的那位夫人,不就是關家姑娘?這南境又哪里跑出來一位關家姑娘啊。”
徐冽保持沉默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
他不開口,徐四也不再說話。
徐四覺得,再等會兒,飯菜可能都要放涼了。
他本來想勸徐冽不如先吃兩口飯,養精蓄銳,再考慮此事,反正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京去的。
但話到了嘴邊,看徐冽滿目沉思,便又收了聲,沒有出言打斷徐冽的思緒。
“你帶人去查。”
徐四眼皮一跳:“這沒頭沒腦的,從哪里開始查呢?”
梁安定說……
徐冽合眼,把上午梁安定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在腦海中又仔仔細細的回想一遍。
有哪里,是他忽略了的呢?
梁安定說過,那些傳言四起,南境百姓說的有鼻子有眼,大多是從城郊而起。
城郊卻只有一處村落——
徐冽猛然睜開眼:“上崗村。出城往東二里地,那個村子,記得嗎?”
徐四連連點頭:“先前咱們出城,路過過那個村子,屬下記得的。”
“時隔二十年,當年的知情人如今年邁,或者已經不在人世,打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不過你帶著人去,我就在城中等你消息,不拘多久,查清楚了,究竟有沒有那樣的姑娘出現過。
云南口音,姓關,身邊跟著個相貌堂堂的郎君,還有過孩子——我要知道,玉堂琴究竟是不是對殿下撒了個彌天大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