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軍猶豫了一下,來到梁友德辦公室,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梁友德略微沉吟片刻之后說道:“我看暫時還是不要把柳浩天逼得走投無路,否則的話,以這家伙的瘋狂程度,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你可不要忘了,天星公司的董事長崔志浩多囂張的一個人啊,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帶著三四十個人去找柳浩天的麻煩,竟然被他一個人打的落花流水,按照柳浩天的這種身手,恐怕只有特種兵才有這種戰斗力,最關鍵的是,柳浩天這個人心狠手黑,而現在是柳浩天最為絕望的時刻,在這種關頭,最好不要把他逼得太狠了,否則這家伙抽冷子給咱們來那么一下子,還真夠咱們受的,跟一個快要坐牢的人叫板,沒有必要。”
“我明白了,現在柳浩天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我這就召集大家開會。不過梁鎮長,柳浩天說召集清債小組成員開會,恐怕你去不了了。”
梁友德揮了揮手:“有你在就行了。”
趙永軍立刻通知眾人到會議室開會,隨后又第一時間趕到了會議室,看向坐在主持席上的柳浩天滿臉賠笑著說道:“柳書記,不好意思,剛才我是和你開玩笑的,現在已經通知所有清債小組成員前來開會了。”
十分鐘之后,除了梁友德外,千湖鎮所有委員全部到齊。
柳浩天掃視一眼眾人說道:“各位,我們現在開會。今天會議的主要內容是研究一下我們去天星公司查賬的問題。”
現場眾人頓時全都一愣。
孟慶澤皺著眉頭說道:“柳浩天同志,天星公司之前不是已經把拖欠的錢款還給農民了,還查什么帳?”
柳浩天說道:“錢雖然還了,但那是因為他們聽說了一些謠言,因為害怕才決定還錢的。
但問題來了,既然他們害怕省審計廳和省稅務局聯手查他們,那說明他們肯定有問題。
還有,我仔細研究了一下天星公司過往的交稅記錄,一個年產值四五個億的挖沙公司,竟然每年只繳納四五百萬的稅款,這種繳稅力度可以說是非常夸張。與挖沙行業普遍存在的超級暴利現象嚴重不符合,所以,我認為天星公司在財務方面存在嚴重的問題,尤其是在繳納稅款方面。
但是回過頭來說,為什么天星公司敢那么囂張?恐怕我們千湖鎮甚至是恒山縣有些人是他的保護傘!”
說道此處,柳浩天提高了聲調,語氣冰寒的說道:“誰是天星公司的保護傘我管不著,但是,既然我現在是千湖鎮的鎮委書記,我就必須要為千湖鎮考慮。我們千湖鎮要想發展,必須要有足夠的發展資金,但是僅僅依靠財政撥款難解燃眉之急。要想依靠招商引資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取得效果。
所以,我認為,很有必要對天星公司進行一個全面的調查。我們也不調查別的方面,只調查他們的賬目。我就想知道,天星公司每年的利潤是多少?成本是多少?他們的錢都流向了哪里?為什么天星公司敢這么囂張?到底我們千湖鎮有誰在天星公司里拿了干股和分紅。”
柳浩天說道這里,會議室內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有些人看向柳浩天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強烈的憤怒、惱火之色,甚至有些人的眼神中還隱隱帶著殺氣。
孟慶澤直接拍著桌子吼道:“柳浩天,你不能這樣做。天星公司是我們千湖鎮的支柱企業,你這樣做相當于過河拆橋,會徹底得罪天星公司的,如果天星公司真的選擇離開,我們千湖鎮將會損失慘重,今后的財政收入將會減少一半還多,這個責任你承擔不起。
更何況,你剛剛被縣紀委約談,甚至有可能會在三天后直接被立案調查,按照常理,這個時候的你應該深居反省,你憑什么在這個時候攪風攪雨,你不能因為你和天星公司的個人恩怨讓我們整個千湖鎮的領導班子替你背鍋!我們背不起!”
“對,沒錯,我們背不起!我們也不能背這個鍋!”副鎮長段春風同樣拍案而起,怒視著柳浩天說道。
柳浩天冷冷的說道:“還有誰反對嗎?”
“我反對。”趙永軍毫不猶豫的表態。
“我也反對。”宣傳委員苗一龍輕描淡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