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沒事,需要解釋一下的。”宗清不在意擺手,豈能聽不出來對方名為斥責實則回護之意,想了想,笑道,“其實說說也無妨,知道這是什么嗎?”
揚了揚手中的透明物證袋,年輕警員掃眼過去,輕撇嘴,挺胸抬頭:“報告警官,我視力1.5,這是鋼絲!”
“喲,視力不錯。”像是沒有聽出對方話里隱隱的諷刺意味,宗清神色不變,繼續道,“不過你描述的還不夠精確,這是特制鋼絲。”
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拿起白手套戴上,不緊不慢的從物證袋里取出半截斷裂鋼絲,抬手向圍觀眾人示意了下,“這不是一根鋼絲,不信可以用放大鏡去看,它實際上是用三根特制鋼絲絞纏制成,外面再涂以特殊顏料,無論是韌性還是鋒銳程度,都遠超過普通鋼絲屬性。”
左右看了下,將鋼絲放在一把椅子靠背的空心鐵管上,纏繞一圈,“這種制作手法算不得罕見,但在市面上也絕不普遍,不是普通人能玩的,沒經過一番特殊訓練,很容易割傷自己。但如果在專業人士手里,那威力將不好說了,比如這樣……”
輕輕一拉,沒用什么力道的樣子,鋼絲圈便毫無遲滯的從鐵管表面穿過,重新恢復成一根平直鋼絲。再看那根空心鐵管,干脆斷為兩截,切口平滑如鏡!
“咝……”
倒吸涼氣聲此起彼伏,“這……這是什么?”
“絞頭索。”宗清聳了聳肩膀,“某個行業里是這么個叫法,殺手間諜特工之類的電影看過吧,他們手里基本都有這么個玩意,靈感就來源于此,當然威力可能夸張了點,藝術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
中年隊長看著那圈鋼絲,以及旁邊桌上的匕首,張了張嘴:“這么說,這個受害者……”
宗清點頭:“嗯,應該不是普通人。”
至此,一眾警員都不說話了。本來嘛,說是敬業職守也好,立功心切也罷,案子既然報到他們這組,那自然就沒有輕易拱手讓人的道理,但這總歸是有個限度的。如擁有這等特殊道具的專業人士都成了受害者,那犯案兇手又會是怎樣的存在呢?他們對上又能有幾成勝算?
沉默片刻,“楊隊,你這邊今晚辛苦下將材料整理好,明早我向領導匯報后派人過來接手。”何明威一錘定音。
中年隊長默然點頭。
隨后何明威與宗清離開了房間,前者去換了身便服,隨即便直奔地下停車場。或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命案緣故,過程中兩人都有點沉默。
直到上了車,宗清坐在副駕駛上忽然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本來還想著過來打前站先休息個幾天,沒曾想一來就碰上這事,真是晦氣……老何,友情預防針啊,這案子估計破不了了,至少在短期內。”
“這么沒信心?”何明威聞言微愣,雖然他也清楚這案子的特殊性,但同樣他也很清楚身旁老同學的工作特殊性,盡管后者一直諱莫如深,說是保密條例不允許,但偶爾透露出來的信息足以讓他猜到些什么。
“不是信心的問題,是技術層面的問題。”宗清神情有些無奈,“福爾摩斯破案也得有線索不是,但這案子可有任何切入點?說白了,那個受害者我有八成把握肯定是個殺手,職業殺手,除非我能知道他的任務詳細內容,目標是誰,這樣還能順藤摸瓜查出點什么,否則就是無頭蒼蠅,大海撈針。”
稍頓,猶豫了下還是道,“而且,那犯案兇手……應該也是名殺手,還是級別更高的那種。”
把著方向盤,何明威眉頭一挑:“何以見得?”
“手法、習慣。”宗清搖了搖頭,“你不了解這行所以不清楚,犯案現場報告我看了,基本沒什么打斗痕跡,說明兩人是在極短時間內就分出勝負,甚至可能是一擊必殺,顯著的殺手風格。還有后續那通報警電話,那其實并不是什么挑釁,在行里叫利用公共資源收尾。說明兇手很有信心,即便受害者身份暴露也查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