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倒也是……”
一點小插曲,越過后拖車便進入了市區。
……
時光回溯,十分鐘前。
道旁,一道身影摔了出來,渾身浴血,正是哈特森,喘息抬頭,雙眼依舊平靜如水,只是瞳孔有些微發散跡象,倒影著前方路邊影影綽綽的建筑車子等等,屈身爬起,一步、一步,拖著淅淅瀝瀝鮮血流淌的腳后跟,緩緩向前走著,宛若一只無意間闖進鋼鐵森林的野獸。
短短五十米不到的路程,卻硬生生走了幾分鐘,直至,走到一輛停靠路邊的車旁,一輛騷粉小跑,車上年輕男女在調.情笑侃,哈特森探出手掌搭在車窗邊上,年輕男子下意識回頭,不由被嚇了一跳,
“臥槽!你特么誰啊,從哪冒出來的!”
略略調勻呼吸,哈特森平靜看去:“車,給我!”
“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年輕男子氣樂了,伸手就要推開車門,“牛逼啊,我這是碰到劫道了啊,你也不打聽打聽哥們是誰,我特么削你信不信……你拉我干嘛,呃……”
順著旁邊女子的恐懼目光,年輕男子這才看清眼前哈特森的狀況,全身上下除了脖頸以上,幾乎就沒有不掛彩的地方,幾處還在涓涓往外涌著鮮血,頓了頓,強笑兩聲,“呵、呵呵,哥們打個劫夠下血本的啊,演電影呢,這是番茄醬吧……”
“車,給我!”
“大哥你是不是缺錢啊,缺錢報個數,出門靠朋友,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
“車,給我!”
“神經病啊!”嗅著撲鼻的刺鼻血腥味,年輕男子強自鎮定的轉動車鑰匙,一連轉動數次,終于顫抖的打著了火,想也沒想一腳油門,呼的聲躥了出去。
手掌頓在半空,哈特森靜靜望了眼遠處的車子,低頭,繼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行尸走肉般走了約莫有七八分鐘時間,來到另一輛車前,車內無人,左右看了看,從道旁撿起石塊,砰的聲干脆砸碎車窗,頓時哇嗚哇嗚刺耳警笛聲響徹夜空。
哈特森沒理會,打開車門,俯身探進,強行掰開車鎖護板,埋頭搗鼓了一陣,幾分鐘后,刺耳警鳴聲消失,緊接著嗡的一聲,前車燈亮了起來,反身帶上車門,坐在車內,宛若雕塑般定格了會,隨即掛擋,轉動方向盤,駛離路邊。
車速很快,明顯已經超過了道旁豎立的時速牌,但哈特森開的很穩,外加路上并沒什么車,一條直線向前,穿過第一個十字路口,抵達中心地帶時,眼旁驀的有強光射來,厚重震耳喇叭急促響起,旋即,轟——
……
有聽過這么一個故事,一對情侶乘坐大巴外出旅游,中途被窗外美景吸引,便招呼司機停車。他們下車后,巴士繼續前行,就在這對情侶駐足欣賞山景時,只聽前方轟隆一聲巨響,那輛巴士被山體滑坡滾落下來的巨石砸中,落入萬丈深谷,車上乘客無一生還。驚魂甫定后,男方說,幸好我們不在車上。女方聽了卻說,假如我們不中途下車,那輛大巴就能趕在山石滑落之前駛過,車上的人也許就不會遭遇這場劫難……
這是個有關于命運與時間的悖論。
誰對,誰錯,無從斷定。
亦如哈特森此刻的遭遇,如果他先前選擇殺掉那對年輕男女、搶下跑車,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去,不多耽擱這十多分鐘,那還會不會遇上眼下這場事故,沒人知道……
現在的事實就是,重型貨車滾滾車輪碾過,他以及他的原則永遠留在了這十字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