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或許折騰半宿的謝薇、糖豆能勉強入睡,但其他人就未必了。比如剛落地就馬不停蹄連軸轉的楚當歌,也比如某個被迫昏睡半夜、現在卻被強制叫醒的倒霉家伙……
嘩啦,一桶夾雜著冰塊的冷水當頭澆下。
身著夾克上裝的男子陡然驚醒,茫然環顧,身下所處已經不是醫院病房,而是間陳設簡單形似審訊室的小屋,不遠處桌上擺著盞臺燈,昏黃亮度不是很高,顯得屋內有些晦暗陰森。
輪椅滾動,臺燈下、豪華辦公桌后方,出現一張滿頭白發的蒼老面龐,神情和藹,正是前幾天出現在醫院的拉爾夫,還穿著那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BOSS……”夾克男下意識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已被牢牢固定,固定在身下焊死鐵椅上。
“奧斯頓,捷克人,組織外圍成員,考察期一年零八個月……還有四個月就能調回歐洲了啊。”隨意放下張A4紙大小的資料,拉爾夫抬頭看來,“之前聽說你是在綁架搶劫團伙內做事,這也是我先前特意調你過來放在身邊的原因,原以為能依靠你的一些經驗……你們平時就是這么綁架的?”
嗓音平靜沉穩,聽不出來多少情緒波動,甚而連質疑都沒有。但夾克男聞言冷汗卻瞬間下來:“出了點意外,BOSS,聽我解釋,有個醫生,不對,不是醫生……”
拉爾夫稍稍抬手下壓,“我知道有外力介入,但這不是失敗的理由,你們從一開始就被耍了,被兩個小鬼,就像演電影一樣……是有這么部電影吧?”
“有的。”夾克男這才發現屋內還有人,就站在拉爾夫身后,影子似的,一頭披肩棕發,眉眼隱帶邪氣的白人男子,雙手抱肩聳了下,“20世紀福克斯出品的小鬼當家,已經出到第四部,聽說明年還有一部,不錯的喜劇電影。”
“還真有啊……所以說你在考察期間真正的職業不是綁架犯、搶劫犯,而是喜劇演員?”莫名笑了下,拉爾夫雙手交叉疊放在大腿上,望向周遭,“知道這是哪嗎?”
夾克男子沒能跟上這跳躍思維,拉爾夫也不在意,自問自答,“這是組織在洛杉磯的一處駐地,當然你是外圍成員,并不知道這點……我想說的是,大約在一個月前,我來過這里,就在這間屋子,親手用左輪手槍崩了個蠢貨的腦袋,他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想知道原因嗎?”
夾克男簌簌發抖,汗如雨下,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只是目光乞求的望著拉爾夫。
后者毫無所動,平鋪直述說著:“哦,他和你不一樣,他是組織正式成員,網絡科的。大半年前我委托他還有其他人通過網絡渠道,找尋匹配我的心臟器官,他負責的范圍是各個監獄的死刑犯,結果一無所獲。當然,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我并不怪他,只怪自己命不好……直到一個月前,我從個醫學研討會中得到份成功移植案例報告,上面的供體數據和我極度匹配,來源是加利福尼亞州南部監獄內的一名死刑犯,死刑執行與手術時間是半年前,呵呵,就在半!年!前——”
半年前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一字一頓,和藹神色瞬間變得猙獰無比,“你能體會我當時的絕望嗎?不,你們不能!你們只會為自己的愚蠢辯解,說什么當時查過那個監獄,并沒有這個死刑犯的資料,懷疑信息被人動過手腳。哈,一個華夏小女孩能將手腳伸到大洋……呼哧……大洋彼岸?!”
越說情緒越是激動,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見狀,棕發男子皺眉探手搭在拉爾夫肩膀上,后者意識到了什么,深深吸了口氣,逐漸平復起伏胸膛,癱坐在輪椅上,手里多了把左輪手槍,還有顆黃橙橙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