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手機那頭傳來聲冷笑,“你以為我會信你嗎,殺手先生?拉爾夫早上就死了,你現在卻出現在這里,還殺了索爾!”
“愛信不信!話說回來,你還真的是業余啊,遠程狙擊殺掉,不得要湊近確認拍個照啥的……法克!說起這個我就火大,你們極地冰河是怎么做事的,一點規矩都不懂,不講究也不大氣,我都把人殺了,你們還阻攔我拍照?非逼得我再次殺人,真是麻煩!”
很是理直氣壯的質問語氣,話落,手機那頭再次沉默,似是被這厚顏無恥的勁給震到了,半響沒有回應。
“喂、喂?不說話我掛了啊,沒禮貌……”
“你死定了!”夾雜著粗重喘息,略顯顫抖的嗓音,“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躲到哪里!你死定了——”
“喲呵,這是不服氣啊,那就來唄,我在洛杉磯等你。不過,僅限一次!”轉為淡淡聲線,“下次,就該我去找你了,我想想啊,極地冰河的大本營,好像在意大利與巴爾干半島之間吧,亞得里亞海灣附近的山地里,很美麗的地方,也是個適合遠程狙擊的好去處啊……”
“你……”只一個字,卻包含著極度震悚驚駭情緒,“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爸爸,這次是認真的,塞倫-艾伯特!”
干脆掛斷電話,捏碎。拍了拍手,望向來時方向,隱隱有警笛聲入耳。
差不多可以結束了。雖然沒釣到大魚,但殺了這么多人,加上透露出來的信息以及若有若無的熟稔感,分量應該是夠了。
實際上,唐朝對于極地冰河的了解剛才已經全部說完了,前世的一次任務而已,能有多熟悉?但極地冰河方面肯定不會這么想,他們只會認為唐朝知道的更多,進而忍不住產生各種猜疑想象,畏首畏尾,包括且不限于往組織內部臥底的方面去考慮……未知,最能動搖決心、帶來恐懼。
當然,這些只是基于目前情況推測出來的最大概率可能,到底最終事態如何發展,還得看極地冰河的意愿,如果后者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再策劃一次出國游……
如此想著,轉身,沖進山林深處。
……
中餐館,包廂里。
“……好的,我大致總結下。昨晚你們開著出租車在洛杉磯城內逛了一夜,中途共下車七次,也就是說那位出了七次手,最后在清晨時分抵達祖瑪海灘附近,用遠程狙擊槍點掉拉爾夫,然后把你送回這里,是這樣沒錯吧?”
“對。”謝薇點頭,這就是她深思熟慮出來的版本,只保留了無法隱瞞的大體框架,至于遇到黑人劫匪、先前的七次出手具體是在哪停的車,以及她們聊了一路等等細節,或是不清楚,或者干脆就沒說。
“七次,不對,算上收尾就是八次……還真是一個個掃過去了啊!”感慨嘆息,楚當歌捏著下巴短須怔怔出神,隨即笑著收回發散思緒,“呵,挺有意義的一趟旅程不是嗎?”
“什么?”
“哦,我腦補的畫面,一個普通人,一名殺手,一輛出租車。很奇怪的組合,卻機緣巧合的搭在一起,披著夜色,或許還開著輕柔的車載音樂,在繁華城市里穿梭,各色霓虹風景在車窗上一閃而過,浮光掠影,斑斕瑰麗。偶爾停頓下來,他下車,你等候在車里,等待遠處熱鬧煙花綻放……真是一場富有浪漫詩意又緊張刺激的旅程啊,就像高清的電影畫面,只憑想象就能清晰看到的那種,拍出來票房一定不錯……”
攤開雙手,微闔雙眼,神情帶著沉醉向往,一頭長發的楚當歌現在看去倒是真有幾分藝術家氣質。
不過,“是嗎?”抱著雙肩的謝薇卻面無表情,“我沒有感受到你說的浪費詩意,緊張刺激是有些,但更多的是恐懼害怕!”
如此說著,思維卻不禁閃回壯美日出畫面,風景是有的,但是……想到那個人趴在出租車上,收起狙擊槍,有些得意的比出OK手勢,說達成了她的愿望……整個垮掉,真是煞風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