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機場,飛行了將近十八個小時的航班終于落地。
蒙蒙冬霧里,基站燈塔閃爍著昏黃光芒,并非夜晚,而是黎明前夕。時差關系又兼旅途勞頓,自升降梯走下的旅客們均是面帶疲憊,呼吸著迎面吹來冷風,神色間又不禁夾雜著絲絲興奮,國外空氣未必有比國內香甜,然身處異國他鄉確實會有種瞧啥都新鮮的獵奇感。
當然唐朝并不在此列,歐美大陸是他第二故鄉,熟悉得已然毫無感覺。尤其是機場,不夸張的說,整片歐美大陸上所有大小機場位置他都了然于心,也幾乎都去過或者轉乘過。畢竟,殺人的活是不分淡旺季的,這職業有時還是挺忙的。
包括眼前這座戴高樂機場,通明燈火晃過眼眸,腦中思維亦隨之瞬間閃回幾個片段。有任務間隙安靜候機,有遠程踩點抓拍目標對象下機動態,有引爆炸彈于混亂人群中躲避追殺,還有機場餐飲區里那杯淡淡苦意的咖啡……
實事求是來講,唐朝并不常回憶前塵往事,有時甚而會刻意回避,如此倒不是覺得殺手這項職業骯臟,只是單純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如今的生活狀態而已。但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尋常無事還好,遇到載體就會不可控制的散發開去,進而聯想更多,或許……這就叫做觸景生情?
略微頓了頓,唐朝收斂發散思緒,拎著行李箱與嶺江旅游團成員錯開,后者要離開機場,他則再次走向候機室。巴黎,時尚之都,旅游購物圣地,卻不是他的目的地。
并未在機場逗留太長時間,東方初升朝陽尚未完全爬出天際線,唐朝便再次登機,這次的行程就要短上許多,境內換乘,從巴黎前往馬賽,一個多小時就能搞定。
在機場洗手間內稍稍逗留,出來后,唐朝也就成了宋清明,拎著行李箱離開機場,信步走向不遠處地鐵站。沒走出幾步,迎面走來個手拿編制手鏈的女孩,約莫十七八歲,視線對上,抬頭微笑,將手鏈往唐朝手腕上套,
“歡迎來到馬賽,先生,這是幸運手鏈,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唐朝擺手拒絕,恍若未見繼續前行。女孩見狀再次上前,唐朝再次避開,她也就不再堅持,遺憾走開。類似這一幕在機場前廣場各個角落時有上演,目標對象基本都是如唐朝這般的外鄉旅客,或是編織手環或是工藝花環,不接沒事,接了就會有點小麻煩。
類似這樣的套路在歐洲幾個國家挺常見,尤其是火車站機場等游客扎堆地方。那些小玩意實際不是免費的,當然他們會先免費贈送給你,等到手鏈套到手上,花環戴在頭上后,他們就會轉而抱出個愛心捐贈箱,打著各種宗教或者保護協會的名義讓你捐款,金額自是遠遠超過那些小玩意的本身價值。
報警是沒用的,獻愛心不能算是敲詐勒索,而且先收了人家的東西,礙于面子也不好不給錢,結果就是不知情的游客吃下這個啞巴虧。
當然這招對唐朝是無效的,圣斗士是不會栽在相同招數下兩次的……好吧,前世初來乍到的唐朝也中過類似套路,捏著鼻子給某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教會捐了筆善款。
前程往事,無需多提。只說剛走進地鐵站,唐朝便不禁皺了皺眉,不過隨即又恍然松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