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他昨天在俱樂部的‘借槍’行為,應該已被苦主、也就是那位便宜二舅謝光民所察覺,后者當時什么反應以及心理活動如何暫且不得而知,但對方隨后的應對處理卻相當果斷——連夜帶槍出走,應該是想找個隱秘地方處理掉。
保險起見,避免牽連,這么做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中途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又跑來醫院一趟。嗯,估摸著是順道看望蘇醒過來的兒子,但就算是這樣,也是明顯的主次不分,愚蠢之極,以至于最后把槍給搞丟了……咦?
想到這里,唐朝神情不由一動,這么分析的話,那昨晚這位突發精神障礙,昏厥暈倒,是因為丟槍咯……就說嘛,果然和自己是沒關系的!
散去心頭本就若有若無的歉意,某人也就愈加坦然,心安理得的回轉病房。
然后,不到一個小時,探望結束,離開醫院。
這一個小時,還是因為陪同謝斌謝喆倆難兄難弟辦理出院手續,才耽擱這么久。至于謝光民,能看得出來他很想和小姑娘多交流交流,奈何實際情況不允許,最后也就是走個過場,便借口提前約好私人醫生見面,匆匆過來又匆匆離去。
這般做派,倒是整得糖豆童鞋有點不自信了,離開醫院回去琴行的路上,坐在機車后座,還在嘀咕這位二舅是不是不喜歡她?
相信謝光民要是知道見面會是這個結果,之前壓根就不會回病房,直接徒步走下消防樓梯閃人了。好在某人還算厚道,也是看在昨日那些飲料小食的招待份上,有幫著解釋幾句,應付過去。
回到琴行的時候已近中午飯點,琴行里面是不好開火的,也沒有做飯家伙,兄妹倆便在隔壁街區一家湯面館吃了午飯,據說是有年頭的本地老字號,嶺江市各區都有連鎖店,很是紅火,但小姑娘吃完后評價一般,反正沒有哥哥做的好吃。
毋庸諱言,這里面肯定是有粉絲濾鏡和個人崇拜成分的。大抵在小姑娘的心里,只要是哥哥經手做的,就算是開水泡面,那也一定別有番獨特風味。
道理是這個道理,唐朝當然明白,但備不住聽了還是很開心,連連夸贊小姑娘有品味,一看就是會吃的!
下午,唐朝坐在收銀臺后面看店,順便劃水玩電腦小游戲,小姑娘趴在琴蓋上睡了半個小時午覺后,起來寫作業。
期間五花肉在外面野夠了跑回來,熟絡的用腦袋頂開玻璃門,大搖大擺晃進,視若無睹門旁處的某人——當然,某人對它也是恍若未見——直奔里間,輕車熟路的跳上鋼琴,踩著貓步靠近,抬爪撥弄小姑娘手里的筆,推開幾次又復如是。
小姑娘無奈,只能抬手將之放倒,抓揉幾下下巴,貓眼立時舒服的瞇成一條縫,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此躺倒小憩,不一會兒便發出呼嚕嚕輕微聲響。
此時正值春夏之交,外面街道人來車往,天氣有些悶熱。然隔著一道透明玻璃門,琴行里面卻是一片靜謐清幽,偶爾進來幾位詢價的亦或者走錯店的客人,也絲毫沒有影響到此間安之若素的兩人一貓,好似就這樣能到天荒地老一般。
直到下午三點半左右,小姑娘寫完作業,琴行里面也就逐漸變得熱鬧起來。主要是琴聲,不只是小姑娘的練琴動靜,某人有時也會彈上幾曲。
什么,之前說的彈琴會影響心境,會喚起肌肉記憶,忍不住想殺人?
確實,這些問題一直存在,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也夠嗆能解決。所以若是旁人要求,那某人的口徑向來是不會、不懂、不感興趣。但若是小姑娘要求,那沒說的,直接挑樂器吧!就算是碰上真不會的……難道還不會學嗎?
一曲奏罷。回味良久,盡管已經聽過若干次,但小姑娘仍是一邊輕輕鼓掌,一邊忍不住沮喪嘆息,
“哥,明明是相同的曲子,也不復雜,用不上技巧。但為什么我彈得就那么單調,像潭死水,一眼到底。而哥你彈得就這么動聽,這么……獨特呢?”
類似這樣的疑惑,其實小姑娘問過許多次,某個帶明星也是。對于后者,那當然是‘你太菜,說了你也聽不懂’。但對于小姑娘,自然不可能這樣回答。不過真實原因實在沒法講,只能安慰道:“不用急,慢慢來,我相信有天你也能做到的。”
“說的這么輕松,哥你也不教我啊……”小姑娘嘟起嘴唇碎碎念,隨即又自問自答,“好吧,我知道啦。這種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沒法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