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林奶奶刻意講了一下每道菜的做法、火候，以及需要注意的什么。
她第一次看到浪蕩不羈的少年眼里，前所未有的認真。
雖然他表現的如往常般吊兒郎當，可林奶奶每說一個字，他都會情不自禁微微側了耳朵，仿佛這樣能聽得更清楚。
吃過飯，云殊揚帶著她出門散步，走到一家書店門口，他不由自主停住腳步。
猶豫片刻，他還是走了進去。
挑了幾本食譜，結賬的時候發現小家伙居然也選了書。
云殊揚眼睛都瞪大了。
你他媽確定這些看起來就頭疼的書，是兒童讀物？
云汐玥抱著又厚又重磚頭一樣的教輔，整個人都歪歪扭扭差點跌倒。
“爸爸，爸爸，玥寶選好鳥！”小朋友抱得太吃力，說話都有些抖了。
他連忙接過來，一并放在桌子上上，“小鬼，你買這些干嘛？”
云汐玥正要回答，面前的收銀員開口：“您好，一共兩百八十元，請問刷卡還是現金？”
見后面已經排起了隊，云殊揚只好結了賬。
回到家，小家伙就拿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雙手擺在他面前。
“爸爸，爸爸，講故事～”
云殊揚：“……”
敢情你以為這個是《安徒生童話》啊！
他不想在小家伙這里失了臉面，硬著頭皮翻開。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一個都看不懂。
云殊揚有些郁悶。
他因為沒有文化才去上學，為什么讀了十年書還是啥都不懂？
想不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不成有中間商在里面賺差價？
云殊揚的臉黑了黑，一把扔了書在旁邊，“這么晚了，講什么故事！給老子早點睡覺，聽到沒有！”
也許他的音量有些大，小家伙愣了一下，開始揉起了眼睛。
爸爸好兇兇！
“欸欸欸，老子講還不行嗎！”云殊揚連忙說道。
小不點兒皮膚格外嬌嫩，眼周一圈更是薄薄一片兒，只要一哭就紅彤彤的，看得人怪心疼。
他壓下打開書那瞬間的煩躁，盡量讓自己靜下心來。
云殊揚隨手翻開一頁，生澀艱難的讀了起來，“導數的概念及運算……三角函數公式……”
我他媽？
這你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云殊揚看著趴自己腿上的小家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望著自己。
見他看著自己，云汐玥瞇眼朝他笑了起來。
“爸爸，爸爸，你講的真好聽！比老師講的有意思多了～”
少年清潤的嗓子，微帶了些暗啞。裊裊彌漫在耳邊，如同浸泡在暖暖的清泉。
她好喜歡聽爸爸說話的聲音。
被一頓操作猛如虎，夸得找不到東西南北的少年，難得微紅了臉頰。
“老子就隨便講講的，也沒什么了不起！”
大概是小家伙崇拜的眼神太過亮晶晶，云殊揚終于看那些莫名其妙的字順眼多了。
即然小迷妹這么喜歡，老子不妨給個面子，隨便敷衍讀幾句。
也不知道讀了多久，云殊揚想挪動一下的時候才發現，小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