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他不知道,父親早就不管仁心堂了,從他手里接過去的是江舟舟,如今經營得一敗涂地的更是江舟舟。
偏偏父親還被江舟舟的花言巧語騙,如今注意打到了他這里來。
江父渾濁的眸光閃了閃,笑得格外偽善:“慎言啊,當然有作用,別小看自己。怎么樣?現在就去藥店?”
江慎言縱使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裝心臟的地方還是像塌方一樣,一塊一塊的塌陷。
“父親,在去之前,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江父都想拍大腿了,他就說,只要他出面,這野崽子豈敢說個“不”字,老爺子的威嚴又回來了,人也仁慈起來了。
“你說。”
他還想著快些說完快些去救市,這個野崽子的本事他這個養父可是太清楚不過了,說句實話,那些年要不是這野崽子在他身邊出主意,仁心堂也不可能越做越大,短短時間就擠進全國十強藥企,要知道之前一直在百米開外徘徊。
真正身置這個行業的人都知道,越往前越艱難,真就是跟爬最高峰一樣拼的是實力了。
“為什么這樣對我?當年對我好難道是假的?”
前半句,聽得江父心虛了虛,后半句卻是生了怒火,可他得憋著,眼下還要用這個野崽子。
不過,江父又怎么肯把真話說出口?
“啪!”江父拍桌上的手青筋暴突,不得不說,江父也是實力派演員。
“慎言,你怎能如此懷疑我和你母親的真心?
你的心是鐵打的嗎?我江折自問沒有虧待過你絲毫,真真是把你當親兒子培養,你還要怎樣?
你莫不是因為我收回仁心堂,就對我諸多怨言,懷恨在心?慎言,仁心堂遲早是你的,不過是先讓你那表弟幫忙照看一下,你的心胸怎會如此狹窄?你表弟可是好意幫忙,要是他知道你這個表哥如此妄斷他的好心,怕是要難過了。”
江慎言心里暗笑,同時也感到一陣疲憊跟難過。
他不信父親是突然變成這般算計的,只能說明,曾經的他太過單純,未曾窺探一二。
他這位好父親啊,還真是一個好演員。
“父親,我不過是想要一句實話而已,怎就這么難?”
江父臉上的慍怒之色突然有些尷尬,同時內心也非常看不上這個野崽子。
看破不說破,難道他不懂,真的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這種的野崽子,他要了做什么?要不是當年有人塞了一袋糧食給他,他才不會買下這個野崽子。
江折至今記得那個災荒年代,手上有再多的錢都抵不過一碗糧食,一袋糧食何其珍貴,在當時簡直就是救命糧,看在那袋救命糧的份上,他才肯出錢把人買下來。
但這個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他又不是傻的。
可下一刻……
“你是因為那袋糧食才收留的我吧?父親,咱們今天坦誠一點,如何?”
江折到底是愣了一瞬,他實在沒想到這個野崽子居然知道。
他在腦海里過濾著昔日的點滴,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究竟何時泄露出去的。
明明每次他和妻子說這個話時,都默契的躲在被窩里說,別人根本不可能偷聽到。
如果江慎言知道這對父母的心聲,一定會笑著告訴他們:是你們的女兒啊?忘了嗎?那個在這個家里唯一真心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