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因為阿辰將來的從業問題,這對太久沒交流的父子整整爭執了兩個小時,這才后知后覺,貌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辰自己的意思,重要的是他們父子終于又像從前一樣爭得不說你死我活,那也是耳紅脖子粗,然后彼此對眼一笑,父親還是那個父親,兒子也還是那個兒子。
年輕的父親,孩童的兒子起爭執,那已是年代久遠的記憶,如今都涌上來了。
老爺子眼睛有些濕,兒子眼尾也是紅的。
靳長風鐵漢也起了柔情,想起什么,鉆進了老爺子的房間,再出來手里多了一本落了一層灰的相冊,那相冊的封面上是一個背籮筐包藍頭巾的婦女,一旁有一上加粗的紅色字體:“奪豐收,廣積糧”。
唉!都有年代烙印了。
靳長風撈出自己的藍格子手帕,仔細的把灰擦了。
老爺子此時也認出來了,有些激動的伸出顫抖的手。
“你,你哪兒找出來的?”
林叔也插一句:“對啊長風,老爺子可是找了許久了,仔細算起來,那是從前年就開始找了,只是一直沒找到,你倒是說說,你從哪里找到的?”
靳長風感覺到了壓力,怕是這事不說清楚,兩個老的都想群毆他了,這不是明擺著說他們老了,要么眼睛不行,要么是哪哪兒都不行。
靳長風含糊其辭:“只是在倉庫里我翻出來的,不是之前急著過來看您老嘛,就隨身帶著了,過后回去上班了,才想起這個事,這不,今天一回來就去拿來了。”
靳老爺子在兒子臉上沉默許久,沒有看出絲毫破綻,兒子仿佛很無辜,像是無奈的在控訴他說的都是實話。
可他是自己生的,他是什么德性他這個做爹的最清楚,這小子現在就是在敷衍。
但老爺子也知道這兒子的尿性,再問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便也不吭氣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欺負我我老是不是?
老爺子看向正在玩“玩具”,玩得不亦樂乎的曾孫,本來想說點挑撥離間的話的,但看小孩那仿佛得全世界的興奮勁兒,老爺子瞬間也不指望了。
不想那小子突然抬頭:“曾爺爺,你放心,等我爺爺到你這份年紀,我也像他現在對你一樣對他,算是幫曾爺爺你報仇,所以,不要氣啦!”
老爺子被小阿辰這么一哄,剛被兒子氣的那點黑云瞬間就消散了,笑得那叫一個前仰后合,“哈哈,還是我家阿辰向著爺爺,不像有個白眼狼,不把我這老骨頭氣死他心里不爽。”
靳長風被老爺子不留情面的話給懟得想解釋又怕惹怒老爺子,索性也就不說話了,但看向小阿辰就不一樣了,瞬間氣笑:“阿辰,你是不是忘記我是誰了?還有,剛剛是誰給你的玩具?”
阿辰看看剛放一旁的玩具,表情木了一下,像是怕被搶回去一樣,連忙把玩具一把拽過了抱懷里。
靳長風氣笑,“小阿辰,誰教你的吃飯砸鍋了?你爸爸嗎?”
阿辰不說話,是爺爺自己把鍋甩給他家軟飯爹的,跟他沒關系。
小阿辰不講話,靳長風只當默認了,這筆賬算到而兒子頭上,原本剛剛還好心幫了兒子一把,如今嘛。
“咳咳,阿辰,你好久沒見你爸了吧?正好,你爸昨晚回來了……”后邊的話都不用他說了,阿辰也想起來了,怪就怪他爺爺攔了他,還拿玩具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現在嘛,玩具也到手了,自然是爹最重要,雖然有時間這個軟飯爹讓人不齒,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阿辰自認為自己對軟飯爹的這種感情,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父子情,而是他單方面不想自己成了沒爹的小孩,所以才有的。
說服自己的阿辰跑的比兔子還快,很快就去開門了。
而房間里的二人,昨晚著實荒唐了一晚上,如今還窩在懷里熟睡呢。
也因此,二人都沒聽到小東西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