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沒印象,原主被拐事才三歲,還不到記事的年紀。
秦曼語嘆了口氣:“你出事后,我和你爸心里都很難過。”
洛念又點了點頭。
秦曼語看著洛念,心里無端升出一股煩悶之意。
面黃肌瘦,性格木納,還是個腦癌晚期病人。
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兒?
要不是前段時間她的身份被一群記者無意發現,鬧得元城人盡皆知,秦曼語也沒想過親自過來把人接回來。
這樣一個女兒,都不知道會讓洛家在圈子里遭多少笑話。
一路上,秦曼語和她說了不少關于洛家的事。
當年她被拐后,洛家苦尋不得,只能化悲憤為力量,繼而接連生下一兒一女。
提起兩個孩子,秦曼語的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今年元陽市高三一模,逸杰和巧涵的成績都排進了在全市前一百呢。”
“逸杰不僅學習成績好,他在圍棋這方面也十分有天賦,上個月參加市里的比賽還得了第三名。”
“巧涵也十分非常優秀,多才多藝,最近大提琴剛過了六級。”
炫耀完了兩個孩子,秦曼語瞥了眼一旁默不做聲的洛念,隨口問了句:“念念呢?這次一模考得怎么樣?”
洛念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有上過初高中,村里只有一所小學,要上初高中就要出去外面的小縣城,我從小身體就不好,穆蘭所有的積蓄都拿來幫我看病買藥了,家里沒有多余的錢供我上學了。”
秦曼語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了兩下。
慘了,這孩子不僅是個病嘮,居然是還個文盲。
要是被別人知道她秦曼語的女兒只有小學畢業,也不知道會添多少笑料。
想起平日下午茶里和各家太太談論八卦的情景,秦曼語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難道真的要帶這個腦癌文盲回洛家,讓自己成為豪門圈中的笑料嗎?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有了決定,秦曼語也不急了。
她的臉上恢復平靜,笑得一臉親切:“坐了這么久的車,念念餓了嗎?”
洛念摸了摸肚子,誠實的說:“餓。”
她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個包子,肚子都快要扁成凹字形了。
秦曼語向司機使了個眼色:“許伯,念念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吧。”
司機許伯是洛家的老人,跟在秦曼語身邊多年,從兩人剛剛的對話中多少能猜出她此刻的意思。
他透過后視鏡看了眼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處境的洛念,無聲的搖了搖頭。
洛家的水,太深了。
就算是親身骨肉,可畢竟中間隔了十五年光景,現在哪還有什么親情可言。
窗外景色倒退,揚起漫天沙塵飛舞。
半個小時后,車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山溝里停下。
許伯的聲音傳來:“夫人,到了。”
沒開窗都能聞到空氣中那股臭氣沖天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