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云也不在乎臟,不時的在架子上翻看著舊貨,衛東強是玩古董的,架上有不少的破損書畫、古舊卷本,零零散散的還有些不常見的紙質品,例如古代的請柬、家書、年畫。
字畫什么的,方凌云還是滿喜歡的,他自己就善長書法、印章,繪畫功底要差一些,也要比普通人強得多,隨便拉出一位美院的畢業生,水準也未必能強過方凌云。
翻看了一會兒,方凌云暗自感嘆,強哥的眼光真心不咋地,這水平的書畫,就算真是古董,也值不了倆錢,最多秀才的水平,再想向上考,單是這字兒就過不了關。
字是敲門磚,這話兒放在現代,可能不太準確,清代以前,還是相當有道理的。人家判卷的上官,掃一眼你卷上的爛字兒,誰會仔細看你寫的什么?
方凌云本身就是學歷史的,在歷史上,別說是名垂千古的名臣,就連遺臭萬年的奸臣,都寫的一手好字兒。
轉到最里面,方凌云終于看到最后一只木架,眼光在右下角一掃,眼皮狂跳了數十下,夢中張放所說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一只木盒,上面的灰塵明顯要比其它物件上的灰要小得多,說明在不久之前,有人動過。
“這是什么東西?”方凌云指著木盒問道。
“這個啊,是一枚木珠,十幾年前,一個老鄰居送過來的,她家里急著用錢救老伴兒,材質還不錯,紫油梨的,眼下還值幾個錢,那年月便宜的很。看她著急,就花了個大價收了,算是鄰里間相互幫趁一下。”衛東強說著,腰彎拿起木盒,吹了吹上面的灰,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紫油梨木珠。
“瞧瞧怎么樣?材質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故事講的差了點了。”衛東強笑著說道。
“故事?強哥的鄰居也是行內人?”喜歡講故事的,通常都是圈子里的人,賣家講故事是為了抬價,玩友講故事圖個樂子,一件玩藝,要是沒點故事,你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給人看。
“董嬸不是圈子里的人,一輩子在食品廠上班,后來食品廠倒閉了,那會兒醫保社保方案都在研究,還沒出臺,廠子沒了,醫藥費就得自己出。”
方凌云點點頭,他知道那段歷史,也就十幾二十年前的事兒,國家改制,引發的問題多多,社會保障這一塊兒,著實亂了幾年,好在很快就出臺了相關的政策,人心也就穩定了。
“三千塊收的,當時紫油梨還不太值錢,市價也就三百塊的樣子,董嬸也知道,她也是沒辦法,想著等老伴病好了,賺了錢再贖回去。后來錢是有了,人沒了,董嬸倆口子感情好,老伴一走,她也跟著去了,這東西就砸我手里了。多年的鄰居,兩輩子的交情,就當留個念想了。”
方凌云唏噓不已,還是現在的生活好啊,至少方凌云感覺小日子過的有生有色,除了傳說中的女朋友,啥都不差。
“董嬸不是行內人,其實那時候的行內人比現在可實在多了,也沒那么多的假故事。可董嬸說的有點離譜,我也就假裝信了。她說這是一枚佛珠,有上千年的歷史,數代高僧加持,隨身佩戴,內含無窮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