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記得那些畫面,場景,她與南風在一塊兒的記憶。但是那好陌生,好像跟南風談情說愛的并不是她本人。
而不管她再怎么學當初的自己,都學不像。
撒嬌,學不像。
微笑,學不像。
溫柔,學不像。
就連脆弱,都學不像。
她跟著南風,過著人上人的日子,若是她變不回當年的自己,南風不要她了,那她又得回歸底層人的生活。
不,她不要!
白沐抓著南風的衣服直起身,就要去吻他。
南風先一步將她拽下來,看著她,男人眉心緊皺,“當年剛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要等我娶了你后才準許我碰你。”
吻,她都不讓他吻。
她單純簡單,剔透得不像這個塵世的人。
而他也答應了。
他們在一起,彼此享受的是互相治愈的時間,而不是為了生理需求。牽著她的手,她沖他笑一笑,南風都覺得那一天的疲憊消失了。
可現在。
他越來越累。
繁瑣的工作給他帶來的疲乏,遠遠達不到白沐給他的壓力。
“我上樓洗澡,你收拾一下也早點熄燈睡吧。”
“南風……”
白沐沒喊住他,望著男人一點點走遠,她狠狠地攥著身下的沙發。氣急了,猙獰地拿著一杯滾燙的水,就朝躺在地上那只無辜的貓潑了下去。
小貓一聲慘叫,動彈不得。
-
陸家老宅。
遠在帝都出差的陸知意,結束了與南風的通話,剛準備休息時,就接到了管家打來的告急電話。
陸老爺子不行了,也許就是今晚。
她快馬加鞭從帝都趕回來,到陸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
古樓,主臥。
林振華唐婉等人,都在隔壁的洋房守夜。陸老爺子吩咐過,他所居住的古樓,除了管家和陸知意,其余人沒有授意不能進。
房間里開著微弱的燈,只為了看清路。
床上,陸老爺子戴著氧氣罩,身上插了好些管子。這半年來,老爺子身體愈發差,連著動了幾臺手術。
又很不聽話要出院,回家住。
“爺爺。”
陸知意坐在床畔,握著陸老爺子干癟的手,“爺爺,我是知意。”
老爺子雙腮凹陷,整個人都干瘦無比。看來是真的撐不到天亮,這吊著一口氣,大概就是在等陸知意。
老人緩緩地睜開眼。
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陸老爺子用了力氣揚了一下唇角,“現在是不是過了凌晨了呀?”
“過凌晨了,三點了。”
“嗯,知意二十三歲了對嗎?爺爺牽著你進陸家的門的時候,你才七歲半呢。一眨眼,都二十三了。”
陸老爺子望著床頭的陸知意。
微弱的燈光,就像他即將走到盡頭的生命。模糊的視線,映著陸知意姣好的面容。
京城圈子里,出了名的嬌寵,就是陸老爺子對孫子陸知意的盛寵。無論她想要什么,老爺子從不猶豫一口答應。
她說要星星,老爺子就買一顆星星用她的名字命名送給她。
她的一句話,在陸家就是圣旨般的存在。
他這個小孫女,長得很像他的女兒。那是他摯愛的正妻,生的小女兒。他妻子生產留下病根早逝,他沒能照顧好女兒,五歲那年掉進湖里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