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站在人群前面,望著黑乎乎的廠房,臉色也陰的難看,“查,給我查。三審五令的說過,不許在廠子里吸煙,這就是不讓你們吸煙的原因,一個個都把眼睛睜大點,看清楚了。”
數十號人的場面,卻靜的落針可聞,沒有人說話。
李廠長氣的胸口也一直在喘,這一周廠子發生多少事?先是廢掉一批齒輪,然后又查出計劃科馬虎了,現在又是失火,這一大批棉花就燒沒了,想到今年明明廠子是盈利的,可這樣的事接二連三的鬧出來,還談什么盈利?
蔣民生是最后趕過來的,他嘴角還有著油漬,看方向又是從食堂過來的,李廠長臉都黑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完飯在過來?”
蔣民生不生氣,還笑呵呵的,“老李,我有糖尿病你也知道,不能挨餓,一餓就低血糠,低血糖就會暈倒。”
李廠長揮手打斷他的話,“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這些沒用的。”
蔣民生,“那就查,這廠房離家屬生間車間近,一定是車間里有人用火了,不然怎么可能引著火。”
總算是提到一句有用的。
李廠長的臉色緩了些,往人群里打量,“有家屬車間的人嗎?都站出來。”
人群互相打量,最后只有后趕過來的高秀芬走出來,“李廠長,家屬車間的人你也知道,都是家屬,下班后都回家做飯去了。”
“咦,我聽說于大海是車間主任,他媳婦是車間小組長吧?要問事這人來的不正好嗎?”蔣民生裝糊涂,一雙眼睛也在高秀芬的身上亂瞄。
高秀芬嚴肅的看向李廠長,“李廠長,我是最后一個走的,走的時候我檢查過,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是于大海夫妻,李廠長想到是他提拔又賞識的人,語氣到沒有那么犀利,“秀芬吧,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高秀芬就把自己每次下班走時要檢查的事項說了一遍,她剛說完,人群里就有人問,“火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著起來,你又是最后一個走的,不會是你做了什么無意間著火的吧?”
李廠長往人群里看,那道聲音立馬就沒了。
“要提意見,就光明正大的站出來提,縮頭縮腦的像什么樣子,還是個大老爺們呢。”李廠長的話音一出,人群慢慢散開,有一道身影慌亂的想躲,最后還是暴露出來,見已經這樣,男人就大步走出來。
“是汽車隊的宋壯啊。”李廠長認識,或者說很熟。
愛喝酒,又打老婆,聽說私生活也不正。
他找著談了幾次話,也沒有用,最后也不想管了,左右在廠子里不鬧出什么事就行。
宋壯一站出來,也不像先前那樣說話還藏頭露尾的,“李廠長,其實我是看見了,之前我不想得罪人,也就沒說。”
他手一抬,指向高秀芬,“剛剛在往這邊來的路上,我看到高秀芬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扔在草叢里,讓我撿了回來,大家看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