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唐衍的求生欲總是來得格外強烈:“你看,能屈能伸,一點事都沒有。”
“那就好。”程寰這才松開唐衍。
唐衍收起自己魂飛魄散的驚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程寰。
生怕他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好在這次程寰規規矩矩地坐在桌旁,拿起了碗筷。
唐衍盯了許久,總覺得哪里很怪異。
程寰慢條斯理地舉著一條鱸魚,將上面的魚肉剝在碗中,側目看了一眼唐衍:“一直瞧著我做什么?餓了?要不要一起吃魚?”
唐衍后背都驚出了一聲冷汗。
這絕對不是我的師父!
她不是應該一腳把我踹出去嗎!
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唐衍終于發現程寰哪里不對勁了。
這人脾氣好得有些過分。
程寰懶得計較唐衍探究的神色,她俯下身繼續和面前的鱸魚做斗爭。
香軟滑嫩的魚肉在她手上就跟什么妖魔鬼怪似的,程寰折騰半天,也沒能將魚肉完好地拆下來。
只能七零八落地塞在碗里,跟被人吃剩的東西一樣。
她想起很早以前,第一次吃到鱸魚的時候。
那會兒她剛收魏知為徒不久,一柄劍,一個娃,程寰說得瀟灑,實際卻總不習慣簡陋的三餐。
為了哄她開心,魏知時常架個木架烤鱸魚給她吃。
程寰嫌魚刺麻煩,魏知就笑著幫她把魚刺從鱸魚里面挑出來。
白皙的手指翻弄間,細嫩的魚肉就放在了程寰面前。
對魏知而言,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條不紊,像是不知道慌亂為何物。
程寰看著被自己剝得亂七八糟的魚肉,忽然有些氣餒。
連條魚都剝不好。
“師父。”唐衍的聲音從屏風后響起:“我幫你把被子收拾——”
“別動!”程寰驀然一驚,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可是已經晚了。
屏風后面,唐衍目瞪口呆地看著床上憑空多出來的一個人。
魏知則無辜又冷淡地盯著她。
程寰頭疼地按著自己的眉心:“唐衍。”
“我我我我我……”唐衍連話都不會說了,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師父,這是……我……他是……你……嗯……你藏了個男人……”
魏知側過頭來。
程寰有氣無力地解釋道:“他是魏知。”
唐衍回過身,喃喃地重復道:“你藏了個男人在床上。”
大概這件事對他的驚嚇過大,唐衍連魏知這個名字一時都沒有想起來究竟是誰。
“不是。”程寰擺了擺手,差點脫口想說魏知是她撿回來的那條小黑龍,不過話到嘴邊,程寰又生生咽了回去。
藏個男人和藏條龍相比,仿佛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江師祖知道嗎?”唐衍或許是嚇太過了,反而看上去格外鎮定。
程寰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變成了這樣,于是,她做了一件從剛才起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一腳把唐衍踹了出去。
魏知眼神微動。
程寰深吸一口氣:雙手搭在魏知的肩上:“你聽我解釋。”
“我理解。”魏知彬彬有禮地道:“人都有喜好之情,不過……”
魏知頓了頓,面無表情地將程寰的手從自己肩膀推開:“我不喜歡你。”
程寰:“……”
狗日的唐衍。
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