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符文……
“誰?!”云平秋驀地抬首,反手一掌狠狠地拍向房頂,徑直在房頂拍出一個大洞,同時整個人身形矯健地從洞口飛了出去。
外面陰日灼灼,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的男子正半躺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右手撐著腦袋,兩只腳交替翹著,嘴里叼著一根墨黑色的竹簫,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云師兄這一掌拍得太歪了吧。”他將竹簫放在手上轉了幾個圈:“咦,光天化日,云師兄為何光著身子,雖說你有足夠的本錢,但我可沒安什么好心。”
云平秋眉頭一擰,來人叫“云師兄”的時候,聲音總是刻意地往上一揚,帶了幾分捉弄與促狹之意。
“你是何人?”云平秋的手悄無聲息地往后滑動,卻摸了個空。
腰后的佩劍在他脫外袍的時候落在了床上。
眼前黑影一晃,藍衣男子詭異地貼在了他的身后。
冰冷的呼吸覆在云平秋耳后,輕笑著道:“真是令人難過啊,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云平秋反手一掌,那人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肌膚相親的感覺令云平秋整個背脊都僵住了。
他突然一用力,將手抽了出來,一腳點在屋頂,轉身往后掠去。
男子卻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招,身形從容地緊貼著云平秋追上去。
他的步伐極為詭異,無論云平秋怎么移動,他都死死地貼在身前,但不讓云平秋碰到他。
好強的身法。
云平秋面色不變,心思飛快地轉動著。
男子詭異地把他逼至了墻角,竹簫在空中一滑,精準利落地抵住了云平秋的喉嚨。
云平秋頓時不動了。
“云師兄當真識時務啊。”男子的竹簫死死頂著云平秋,嘴角掛著一抹壞笑:“只是今晚怎的如此不經打?”
云平秋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吭聲。
“是個倔脾氣。難怪……”男子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云平秋胸前的符文上:“難怪這燃情咒也拿你毫無辦法。”
云平秋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喉結一滑,盯著男子的雙眸變得愈發幽深。
胸前這個奇怪的符咒每夜發作的時候,都讓云平秋苦不堪言,他不知用了多少辦法,才生生控制住自己。
然而無論他怎么回想,都回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中的咒。
身邊的人都知道,云平秋一心為劍閣,雖然萬事不放心上,可有兩點必不能犯。
一是他永遠獨居,不與人過夜,二是每過子時,所有人都不可靠近他房間半步。
男子似乎并沒有把云平秋的變色看在眼中,他望著符咒旁邊的刀疤,像是嘆了口氣:“你對自己也是夠狠,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用刀劍將其剮下,便可以擺脫它吧。誒,你別用這個眼神瞪我。”
男子的竹簫在云平秋喉結上挪了挪:“燃情咒伴你二十余載,你看看我這臉,瞧瞧我這皮膚,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而已,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么?”
云平秋垂眼看著自己喉間的竹簫。
男子輕咳一聲:“我只是想像你展示我的竹簫,好看嗎?”
“尚可。”云平秋倒也冷靜。
他發現男子對他并沒有殺意。
“你想如何?”云平秋問。
男子想了想,歪頭笑道:“蹭飯。”
“?”
“我餓了,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