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霄尷尬地扯出一個笑容,故作鎮定地道:“怎么可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凌霄怕的人。”
程寰無動于衷地任由他表演。
凌霄笑到嘴角都快抽筋了,終于認輸地停下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無奈地道:“我就是覺得他有些邪性。”
程寰嘴角一抿,很快又笑了出來:“怎么會。”
凌霄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我第一次碰到魏知的時候,你還帶著他到處晃。那個時候我覺得他只是孤僻了一點,后來有一次你不是在斬妖的時候受了點傷嗎?”
程寰想了想,倒是迷迷糊糊地記起了這件事。
那會兒她還沒有去帝山,成日里帶著魏知滿世界亂跑。
聽到哪里有妖魔作祟,就總愛往上湊。
不過她獨身慣了,驟然間身邊多了一個小孩子,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凌霄來的那一次,她剛好因為想要保護魏知被一個妖傷了胳膊。
不算什么大事,程寰服了丹藥后第二天傷口就好了。
魏知當時圍著自己打轉,眼眶通紅不知所措的時候,凌霄還嘲笑過他。
“我記得那個妖不是你帶著魏知,幫我殺了嗎?”程寰問。
“不是我。”凌霄搖頭。
程寰一怔。
凌霄緩緩說道:“我本來是想把那個妖帶回來讓你處置的,但是回來的路上,我睡醒的時候看見魏知蹲在那個妖旁邊,用手硬生生把那妖連骨帶肉硬生生敲成了渣。”
程寰有些恍然。
她還記得那天魏知回來后,只是說那只妖被他殺了,她沒有想過死狀會這么慘。
想到那天魏知陰沉沉的表情,凌霄只覺得自己后背開始發寒:“反正那小子邪性得很。”
“那妖傷了我,魏知殺它也是它活該。”程寰說。
凌霄沒想到程寰護魏知護到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地步。
對于正派中人,斬妖除魔歷來講究干脆利落。
他們從來看不慣妖魔鬼怪折磨人的手段。
凌霄瞪大了眼:“江月白好不容易才給你撐了一個正派第一的名頭,你能不能有點名門正派的樣子。”
程寰反問道:“你看我們幾個人,誰是名門正派?”
凌霄想了想,猛地一拍額頭:“說得也是。”
程寰不欲再說,抬腳就往外走。
凌霄一個人無聊,忙拉住她:“你干嘛去?”
“去看看唐衍。”程寰說。
“嘖,他這小屁孩估計哭得快暈過去了吧。”凌霄撇了撇嘴。
程寰不由提醒他:“你只比他大了一歲。”
“這是關鍵性的一歲。”
程寰懶得再和凌霄耍嘴皮子,她把袖子從凌霄手里扯了出來,走出了別院。
幾乎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程寰是在山腳尋到唐衍的。
他倒是沒有像凌霄說的哭得死去活來,反而是蹲在樹下,跟前幾天被吃的兔子一樣,整個人抱著膝蓋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雪在他的頭頂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想來他在這里已經一動不動地待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