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這下連腳趾頭都紅了。
整個人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程寰這人純粹是得寸進尺慣了的，見狀還慢吞吞地補了一句：“你好臟哦。”
“……我不是。”魏知的反駁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程寰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
陣法啟動。
無數的雷云兇狠地積蓄在了鳳明頭頂。
天色漸陰，仿佛天地間只有那閃電成為了唯一的亮色。
巨大的威壓讓人控制不住的想匍匐在地。
唐衍修為最低，受的影響也最重，可他卻不知為何，似乎鐵了心要跟那股威壓作對，就是不肯露怯。
他運轉著自己那可憐巴巴的靈力，努力挺直自己的背脊，他的牙齒因為太過用力控制不住的瘋狂打顫。
程寰注意到他的動作，卻沒有吭聲。
魏知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在看見程寰的神情時也收了回來。
“少主！”落紙云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唐衍的異狀，他忙將妖力輸送過去，可唐衍從未修習過妖族術法，這股突如其來的妖力反而跟他體內那絲及不可查的靈氣起了沖突。
唐衍沒有控制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程寰看了魏知一眼，魏知抬手在唐衍身上一拍，那股讓唐衍幾乎快要跪下的威壓頓時煙消云散。
唐衍抬手擦干嘴角的血漬，深深地看了魏知一眼：“多謝師兄。”
魏知抬起眼，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自己這個便宜師弟。
說實話，他恨不得程寰的首席弟子是自己，關門弟子也是自己，所以對唐衍歷來沒有上過心。
只是很多時候他不想程寰出手，便搶在程寰面前幫了個忙，一來二去間，倒讓唐衍無意間感受到了幾分師兄的“疼愛”。
知曉唐衍的身世后，魏知也沒有多做他想。
但他有想過，若是換了自己，得知天命如此的那刻，恐怕不會像唐衍這般平靜接受。
魏知心里是沒有天道的。
他覺得自己的心其實很小，容不下天，只能勉勉強強地塞下那么一兩個人。
直到方才，魏知感覺到唐衍默不作聲對抗天道威壓的瞬間，他才隱約意識到為什么程寰會收唐衍為徒。
魏知收回自己的手，對唐衍點了點頭：“嗯，記住師兄的恩情。”
唐衍一愣。
魏知不等他回神，又湊到了程寰身邊。
唐衍望著他們，忽然笑了出來。
有那么一時片刻，落紙云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什么不一樣了。
可他心思向來比樹干還粗，饒是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劫云越來越密。
鳳明的長袍被風卷得四處亂拍。
對比之下，他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冷厲來形容。
“這就是天道嗎……”鳳明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筆直地指著天，嘴角一勾：“好像也不如何嘛。”
話音剛落，一道暴虐至極的雷聲在鳳明腳下炸開。
似乎是為了給鳳明好看，雷劫來得又快又急，近乎兩人粗的閃電勢不可擋地轟了下來。
青紫色的閃電把鳳明眼中的冷意照得清晰可見。
他大笑一聲，抬手竟然硬生生抓住了那駭人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