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看向凌霄,笑了笑:“云師兄也去了?”
凌霄張牙舞爪的樣子停在了半空。
程寰察覺異樣,追問道:“怎么?”
“鳳明說,師兄的魂魄無法修補。”凌霄說。
程寰沉默地抬起手,在凌霄的肩上拍了拍。
凌霄道:“當年師兄在十方境遇難,霜寒救下他之后,只找到一魂。雖重塑肉身,可這一魂除了劍閣,再不記得任何。這些年師兄陸陸續續想起了很多事,除了我。或許……他本就不想記起我吧。”
“鳳明這老狐貍嘴里沒句實話。”程寰想了想:“你暫且放寬心,我尋個機會替你探探他的底。”
凌霄眼睛一亮。
程寰笑瞇瞇地說:“放心,當年云師兄為了你孤身闖十方境,又怎會怨你。”
凌霄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仿佛終于找到了主心骨。
說來奇怪,他們一群人里面,凌霄明明每次都和程寰鬧得雞飛狗跳,可事到臨頭的時候,凌霄卻總是毫不猶豫地相信她。
好像任何事情只要有程寰在,都不算大事。
程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過我現在受了天雷,身體有恙,一時片刻也無法幫你。”
凌霄后背一涼:“你要干嘛?”
“我這里吧有一味藥方,藥材的話,以你的本事應當隨隨便便就能騙來。不過這藥煎制需要一天一夜,不能離人,始終要保持火候在七分,否則藥效盡失。”程寰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張黃紙來。
凌霄下意識地反駁道:“什么鬼藥方這么折騰人,你不會又是想騙我吧。”
程寰一臉受傷,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語氣涼涼地道:“聽說四九天雷可是能把元嬰期大圓滿給劈成灰的,我不過是個金丹期的小修士,被劈了之后撿回了一條命,可這渾身怎么都跟散架似的。”
凌霄:“……”
程寰夸張地皺著眉頭:“好疼哦。”
“疼死你活該!下次再去接什么天雷,我先劈了你。”凌霄一把奪過程寰手中的藥房,奪門而出。
房間里頓時只剩了江月白一人。
程寰收起自己吊兒郎當的模樣,乖巧地鉆進被子里,只留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江月白。
江月白被她變戲法似的變臉逗得哭笑不得,繃成一條直線的嘴角下意識就彎了起來。
程寰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身,跪坐在江月白對面:“師父,不生氣了?”
“生氣有用?”
“……”程寰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這不是沒事嘛。”
江月白嘴角的笑意忽然收斂了,他坐直了身子,用近乎肅然的表情直視著程寰:“告訴我,你體內的魔氣去了哪里?”
程寰的手停在了半空。
當年帝山一事,江月白用封印把程寰體內的靈力與魔氣同時封印了。
這些年江月白雖然努力為程寰找尋根除魔氣的辦法,但收效甚微。
按理來說,程寰突破封印后,體內的魔氣會壓制不住,故而江月白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可他查探程寰體內的經脈后發現她只是受了天雷,經脈虛弱,可原本的魔氣蕩然無存。
這在整個修真界都是聞所未聞的。
程寰放下了手,繃直后背,半晌,她才低聲開口:“師父還記得陸遙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