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黃被他說懵了。
好半天才從牙縫里面蹦出一句話來:“我是神獸,是不會喜歡人的,我只喜歡魚,金光閃閃的魚。”
花千酒滔滔不絕的樣子頓住了。
凌霄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
花千酒氣得渾身直顫,若不是臉上亂七八糟的毛發太多,估計已經讓人看見了他蒼白的臉色。
程寰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凌霄面前,看著花千酒,目光別有深意地掃過在他身后的眾仙君:“永生這種事,對凡人和修為低的修士來說,確實有不錯的吸引力,但幾位仙君都是元嬰期的人,看你的樣子不算太有錢,他們這么跟著你,怕是有別的目的吧?”
花千酒深深的望了程寰一眼:“果然是正道第一人。”
他抬起手來,地上的月光跳到了他的指尖:“如果我說,這些月光還能復活人呢?”
凌霄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他直起身子,望向花千酒的眼神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花千酒淡然地說道:“若只有永生,自然乏味。可月池能夠復活死去的人,幾位或許還不能體會,可仙君們活得久,失去得也多。因為失去了,才更想要重新擁有。”
“這么形容吧。”花千酒走上前來:“岐黃,如果有一天蒼南死了,你難道不想復活他嗎?”
岐黃還是第一次聽到蒼南會死這件事,神獸生命漫長,按岐黃這樣的年紀,在神獸中甚至還能算個小孩子,當然不會去想生老病死的問題。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蒼南。
花千酒的目光落在程寰與魏知身上,他像是看出了什么,勾起唇來:“你也是吧。”
程寰沒有回答。
花千酒低低地笑了一下:“我看得出來,我們是一類人。”
魏知神色一冷,三百已經握在手中。
程寰抬腳走到了魏知前面,平靜地看著花千酒:“月池真能復活人?”
“這是自然。”
“凡人也行?”
花千酒嘴角抿了一下,又飛快地松開:“是。”
“所以也能復活葉重了?”程寰說。
她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可說話的聲音卻不容置疑。
花千酒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看著程寰的視線像是針一樣尖利,恨不得能戳進她的心里,指尖的月光閃了一下,繼而整個谷底的月光都滅了。
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烈火上。
周圍熱熱鬧鬧地村民憑空消失,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花千酒的眼神冷得可怕。
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秋水,聲音沙啞:“看來秋水告訴了你們不少事情。”
秋水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我不是,我只是跟他們說了——”
“噓。”花千酒豎起食指,在嘴邊輕輕一放:“秋水,我討厭別人話比我多。”
秋水咬著下唇,不敢吭聲了。
只剩一張煞白的臉,找不到半點血色。
花千酒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在他身上看不見半點陰暗的情緒了。
他又恢復了初見時的模樣,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是,我想復活他,但是月池上面的陣法我研究了快一百年,也沒有徹底明白,現在只能如你們所看見的,讓這些人獲得永生。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程寰無動于衷地回道:“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花千酒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來都來了。”
“……”
狗日的吳斛。
程寰不動聲色地在心里罵道。
她來之前有考慮過這些仙君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就像柳鵬一樣被花千酒給策反了,可萬萬沒想到,才剛看到花千酒,這群人就齊刷刷地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