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片刻,覺得此事無需隱瞞,便點了點頭:“正是。”
凌霄恍然大悟:“難怪我們進來之后,整個院子都沒有看見任何服侍的下人。”
趙禹請符宗大長老一事并未宣揚,沒想到被何必從陣法上看出了門道。
他驚奇地問道:“何先生可知是為何?我在發現院中弟子身體有異后,特意來查過,但并沒有查到任何問題。”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何必已經搖身成了何先生。
不過他看上去并沒有特別在意這點事情,在提到陣法的時候,整個人眼睛都在發亮:“你們是不是從來沒有查過這個祈福陣?”
“這……”趙禹原本想說祈福陣是符宗大長老所布,應當不會有問題,加上一般這些擅長符道的人性格都比較偏僻,尋常修士對此并不精通,所以他們也一直沒有往祈福陣上面去查、
“倒不是陣法有問題。”何必彎下腰來,在趙禹震驚的目光中,果斷地抓起陣中的一顆千年鮫珠。
鮫珠離了陣,瞬間黯淡下來。
原本熠熠生輝的鮫珠化為了毫無光澤的蒼白色,仔細看去,上面隱約還有奇怪的暗影在流動。
何必拿著鮫珠端詳半晌,眉頭漸漸朝著眉心隆起:“這祈福陣被魔氣所侵襲,陣中的鮫珠自然也失了原本的作用。”
趙禹的臉色瞬間白了:“魔氣?但我金吾院丙支附近有天機閣大統領親自設下的防御陣,就算是元嬰期高手前來,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何必沒有說話。
畢竟他更擅長的是煉丹一道,陣法會稍弱,對于魔氣更是見之不多。
正苦思冥想間,程寰的聲音幽幽傳來:“不是陣法的問題,也不是鮫珠的,問題出在她身上。”
何必順著聲音一抬頭,就看見程寰越過已經被破壞的祈福陣,走到趙卉床邊,徑直拉開了床簾,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
在場的其他人礙于性別倒沒有她這么不客氣。
所以等程寰都已經一屁股在趙卉床邊坐下來之后,其他人才忽然反應過來。
趙禹聽了程寰的話,忙走上前去:“程少俠何意?”
程寰沒有回答,她低頭在趙卉身上檢查片刻,忽然一抬頭,腰間的滄溟劍繞著趙禹的手腕飛了一圈后,干脆利落地回了她身前,半浮在空中。
趙禹大驚失色。
他沒想到以程寰金丹期的修為,自己竟然沒有避開這一劍。
程寰抬手,就著趙禹的血,在趙卉的額頭快速地畫了一個符。
她的動作很利落,臉色卻十分凝重。
何必最先認出來程寰畫的是什么,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招魂陣?可是這個陣法,在十年前就失傳了,我也只是在黑市偶然間撞到一頁殘卷。這陣法雖然等級不高,但可借助精血窺見魂魄所在,你從哪里學到的?”
程寰最后一筆落下,直起身來,平靜地道:“我沒學。”
“?”
“這是我無聊自己弄出來的一個陣法。”程寰平靜地道:“小玩意兒罷了,見笑了。”
何必:“……”
他不太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