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解釋道:“北原雪怪居住的地方,會有雪魂花盛開,雖然無毒,但吸入花粉后容易中幻覺。”
說完,程寰從懷里掏出了一條早就準備好的白綢。
她干脆利落地撕成兩片,正要遞給魏知,想了想,又拿回來在白綢上面畫了一個簡單的陣法,這才又遞過去。
魏知一聲不吭地地接過畫了陣法的白綢。
程寰試圖活躍氣氛:“雙重保障。”
魏知低頭看著白綢上的陣法,出聲道:“師父方才可沒有這么謹慎。”
程寰的身子僵住了。
她回過頭來瞪著魏知:“你一直在跟蹤我?”
魏知不置可否。
“從什么時候開始?”
魏知毫不猶豫:“一開始。”
程寰瞇起了眼:“我脫衣服的時候你也看了?”
魏知猝不及防,聲音緊繃地否認道:“未曾。”
說著,他不等程寰再開口,就把白綢蒙在臉上,擋住口鼻,頂著一雙通紅的耳朵,搶在程寰前面,走進了那片雪魂花盛開的雪地。
程寰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無聲地勾了起來。
越往里走,寒氣越重。
魏知雖然不認識路,卻固執地走在程寰前面。
他明顯還在生程寰的氣,嘴角繃成了一條不算愉悅的直線,只悶頭走在前方。
程寰笑瞇瞇地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逗他:“我真的做好準備了,你看,就連這里有雪魂花我都已經準備了應對之法。”
魏知只是埋頭前行。
程寰一開口,就有些停不下來,她懶洋洋地繼續說道:“再說了,你不是都看見我在煉藥了嗎,我還準備了不少止血、療傷的藥,你別擔心了。”
魏知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他怒極反笑:“止血?療傷?師父不是說沒有危險嗎?”
“……”
程寰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她總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魏知眼神冷冽似雪:“師父是不是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么?”
程寰頓時啞住了。
魏知死死地盯著程寰,眼睛里隱約滲出幾分隱忍到極致的血色。
他想起十年前程寰被程巖所害的場景。
想起了渾身是血的她。
魏知體內的魔影似乎感覺到了他澎湃的情緒,不安分地在他體內醒了過來。
他恨不得將自己看到的一切撕碎、毀滅。
他不像程寰有太多想要守護的東西。
對魏知來說,程寰是他所有存在的意義。
可一看見程寰的眼睛,魏知只能深吸一口氣,死死咬著牙轉過身去。
他不能讓程寰知道自己這些可怕的控制欲。
“走吧,師——”
“對不起。”程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魏知抬起的腳步僵在了半空。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垂在身側的手被人輕輕抓住。
魏知側頭看過去,對上了程寰帶著笑意的臉。
“魏知,師父以后不會自作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