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靈生著悶氣沒有動。
男子眉梢一揚:“過來。”
塔靈不甘不愿地走過去。
“乖,等我回來。”男子笑瞇瞇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后提著自己的魚簍和酒,走向湖中的船。
塔靈回過神來,大聲喊道:“你別喝酒了——”
“知道知道。”男子揮揮手,身影消失在湖面的濃霧里。
從那天后,塔靈就時常去看那些小小的應歸。
他還記得男子告訴他,那些應歸花開的時候白茫茫的一片。
是三千世界里唯一的絕色。
塔靈咬著下唇看著終于開了的應歸花,眼眶盡紅。
應歸花開,他夢見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最后,他都快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夢見這樣的畫面,只始終記得自己在等一個人歸來。
主人……
塔靈回過神來,依然是無法相信程寰竟然真的解了天靈陣。
如果說先前他瞪程寰只是有些懷疑,現在就是恨不得將她剝了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偏偏程寰還笑瞇瞇地說道:“解了陣,這次可以聊一聊天魔的事了吧。”
塔靈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這不可能,一定是障眼法。”
程寰輕飄飄地道:“我看見了一個人。”
塔靈沒吭聲。
程寰說:“他在釣魚。”
塔靈身子一顫,冷不丁地后退兩步,卻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問道:“他……怎么樣?”
“應當只是一道靈識。”程寰頓了頓,遲疑道:“不過他讓我去第九層找他。”
說完,程寰以為塔靈又會反駁,誰知道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出聲。
只看見塔靈一副被雷劈的樣子,面露驚恐之色,臉色瞬間萬變。
程寰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塔靈的表情。
只覺得,大概某一天知道江月白喝得酩酊大醉在道宗的后山上脫了衣服叫上所有道宗弟子舞劍,自己差不多應該也是塔靈這種表情。
可那黑塔主人分明只是讓自己去第九層找他而已。
程寰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不過塔靈在聽到這件事之后,卻把嘴嚴絲合縫地閉上,垂頭喪氣地低著頭。
到底是個塔靈,程寰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叫上魏知,讓凌霄背上還在昏睡的白蕪,踏上了應歸花中間的路。
塔靈懨懨地跟在她后面,一雙眼睛控制不住地往程寰身上飄。
程寰倒是不怕他看自己,可一旁魏知越來越沉的臉色讓程寰無法忽視。
她總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開口,魏知怕是要跟塔靈當場打起來。
程寰放慢腳步,和塔靈并行:“第九層有什么?”
塔靈聽到她的聲音,扭過頭來,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上不去的。”
“嗯?”
“上不去!”塔靈咬牙切齒。
程寰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那天魔呢?”
塔靈幽幽地回道:“知道天魔你也上不去。”
程寰想了想,心念一動,一條肥碩的沒有鱗片的白花花的魚就出現在她手中。
塔靈一看見魚,神色就變了。
白魚在程寰的指尖快樂地蹦來跳去。
“我看那人釣的魚挺有趣的,就順手帶了一只出來。”程寰說:“雖是靈識,還挺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