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搔起了腦袋,因為趙榮非常清楚,自家雖然有錢,但是和米芾家這樣的官宦書香家庭比起來,確實不止是差著一點半點,所以自己就算真的請媒人登門求親,米家也幾乎不可能會答應。
或許是看在那張面值一貫的交子份上吧,那古玩店老板又鬼使神差的補充了一句,說道:“當然,公子你如果真的是詩文滿腹,才高八斗,也確實想迎娶那位米家小娘子,那么三天之后,公子你倒是或許有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趙榮趕緊問道。
“公子難道你還沒有聽說中冷泉文會的事?”那老板很奇怪的反問,又說道:“三天后的四月初五,那位米小娘子的父親米友仁牽頭,要在我們潤州名勝金山腳下的中冷泉旁,舉行一場規模很大的文會,讓我們潤州的士林學子比試詩文書法,還要挑選其中最出色的詩作編撰刊印,流傳后世。”
說到這,那老板稍微頓了一頓,又說道:“那位米小娘子的父親米友仁,人稱小米,又稱元暉先生,也是天下知名的大書畫家和大詩人,也最喜歡詩詞好書法好的年輕人,公子你如果有這個本事,到了那個文會上寫下幾首可以流傳千古的詩詞,再在書法方面出些風頭,討得元暉先生的歡心,或許就有希望成為他的乘龍快婿了。”
“這倒是個機會啊。”趙榮一聽大為心動,可依然還是有些搔頭,暗道:“詩詞好辦,但書法怎么辦?我從來沒有練過毛筆字,寫出來的書法怎么可能見得了人?”
事還沒完,謝過了那個古玩店老板告辭出門后,心里藏了心事的趙榮便再沒有了興趣逛街,領著早就是呵欠連天的趙小乙在酒樓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按照和便宜老爸的約定,在申時之前就出了潤州南門,來到碼頭準備乘船回家。
在這個期間,就又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就是在趙榮雇好了船準備出發的時候,一艘從東而來的客船也來到了碼頭旁邊,還極不客氣的搶先靠上碼頭準備下船,恰好擋住趙榮坐船離開碼頭的去路。趙榮雇的船夫一看不樂意了,便和那條客船的船夫爭執了起來,要求那條客船按照規矩先走后停,讓自己的船先駛離了碼頭再停船。
爭執間,那條客船的船艙里走出了一名青袍長須的白發老者,問明了情況就主動說道:“我們是后來的,還是讓開路,讓他們先走吧。”
見那白發老者年事已高,看模樣少說也有六七十歲,說話又這么通情達理,同樣在甲板上看熱鬧的趙榮便也主動讓步,說道:“老先生,你年紀大了,還是你先下了船,然后我再走吧。”
“這如何是好?”那白發老者微笑說道:“是我的船后來還擋了你的路,怎么還能讓我下船?”
“沒事,天色還早,我不急。”趙榮說道:“老先生,你先下船,等你下了船,我再走。”
見趙榮堅持,那白發老者便也不再推讓,含笑謝過了一句,就讓自己的下人把行李搬上了岸,然后才下船讓開道路,讓趙榮雇的船駛離碼頭,臨別時還又向趙榮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事情依然還沒完,趙榮的座船走遠后,那白發老者又招手把一個下人叫到了面前,向他吩咐道:“去,打聽一下米友仁米元暉的府邸,是在這潤州城里的什么地方?難得路過這里,老夫這次一定要在這里好生盤桓幾日,欣賞一下潤州名勝,也把米南宮珍藏的那些字畫給看一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