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如果這里是殞寂時代,那我們是從未來回到了過去?你說,如果我和你現在孕育一個孩子,然后將這個孩子扔在這里,讓他自生自滅——
等我們離開鎮魂碑,到了外界的時候,那個孩子,會是什么情況?
你說,若是那個孩子在外界,恰好又成了你的祖宗,會不會很奇怪?”
蘇離隨口開了個腦洞大開的玩笑。
諸葛染月聞言,呼吸一滯,道:“這種哪怕是殞寂時代,看似在過去,只是一種特殊的至寶衍化出來的過去,相當于是時間碎片,怎么可能真的回到過去?
風遙,你的想法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這和你先前的表現完全不符啊!
你該不會是此地的某絕世大妖吧?抑或者,是哪個老怪的分身?”
蘇離道:“想太多,你——嗯?那鎮魂碑變了,好多血色燈籠……”
蘇離說著,忽然眼瞳一縮,立刻便發現,隨著無盡兇魂跪拜那鎮魂碑,黑暗的鎮魂碑上,竟是蕩漾起一絲絲的漣漪。
而這種漣漪,熟悉得蘇離心驚肉跳——這不就是忘川河嗎?
所以,這黑暗的漣漪,是忘川河的漣漪,而這樣一來,是不是要出現幽冥船了?
蘇離心中震驚的同時,立刻看到,黑暗的鎮魂碑表面的那些黑色漣漪里,一個個的血紅色的大燈籠,像是從黑色漣漪里鼓起的氣泡一樣,升騰了起來,飛向了天空之中。
血色的大燈籠,非常像是那血色的烈陽。
所以,這些魔魂跪拜的場景,竟是化作了‘魔魂拜日’一般的場景。
蘇離和諸葛染月有些面面相覷,這時候,兩人連說一句嬉鬧的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蘇離繼續觀看著,天機之眼里,血色的大紅燈籠里,是燃燒著的幽魂。
漸漸地,隨著時間流逝,一只巨無霸的血色大燈籠忽然之間,從漆黑色的鎮魂碑之中升了起來。
在那只巨無霸的血色大燈籠里,蘇離看到了一個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的一生,仿佛都在那血色的大燈籠里呈現了出來。
蘇離透過那大紅燈籠,看到了那小男孩小時候無比凄苦的遭遇——家族被滅,和姐姐相依為命,被人收進了萬漓圣地。
其后,他又被姐姐安排著留下家族的血脈傳承,然后又被一位老祖暗中掌控,煉制成為了一具特殊的、沒有覺醒自我的分身。
直到那一天,他服用下了一杯九耀問心茶之后,他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一切。
但是他不想去理會那些,想要一份真正屬于心中所希冀的感情,想要最后的,去愛她一次。
他前往了界水荒原,在那里,他歷經了九死一生,終于獲取了界水陣圖去送給了她。
她理所當然的接納,甚至連一絲感謝的微笑都沒有,仿佛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然后,他又聽從了一位凡人天機大師的話,前往烈焰荒域,卻在其中差點被奪舍。
可是,那一次,他在鎮魂碑中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他將自己獻祭給了鎮魂碑,讓鎮魂碑中的鎮魂之力鎮壓了他自己。
所以,他鎮死了那個想奪舍他的華凌殤,并留下了最后一道心愿,去見他的姐姐。
他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結局,卻僅僅只是想去看一看,看一看她姐姐是真的想殺他,還是只是被控制了,情不自禁的想殺他。
最終,他的姐姐,不僅殺死了他,還滅掉了他的魂魄,讓他真正的離開這個世界。
他終于徹底的放棄,萬念俱灰。
所以,那個將他當成跳板的華凌殤,反而成為了他的本體。
他走出了烈焰荒域,將他所有的孩子,全部殺死。
他將他曾經留下的血脈,全部毀滅。
接著,他重新來到了鎮魂碑前,將自己獻祭到鎮魂碑中。
鎮魂碑上的黑水,覆蓋了他的身體,抽走了他的生命本源,將他化作鐵青色的干尸。
而那些黑水,則化作了一具漆黑色的黑棺,將他埋葬。
而那塊巨大的鎮魂碑,在有了他的魂力的獻祭之后,開始縮小,即將出世。
可是,這時候,為什么會有人來打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