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兒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諸葛染月此時也已經聽懂了,并飛了過來。
“我好像隱約覺得,這種說法非常準確,但是我不知道這種判斷的依據在哪里。”
諸葛染月認真說道。
“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知道。”
沐雨兮說著,又看向了闕辛延,道:“你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
闕辛延道:“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更茫然更糊涂一些。”
沐雨兮道:“因為這一次,我們是一類人,你該回幽冥海,而我該回我該回的地方。”
諸葛染月想了想,道:“我總覺得,風淺薇有問題,那么,她有問題嗎?”
沐雨兮道:“和我們是一類的存在,但是屬于敵對,魅兒你應該已經確定了她其中的一個囚籠分身吧?”
魅兒道:“有些確定,應該是烈陽一族的一種監控囚籠,不過我也不能明著處理她,也無法處理干凈——更遑論,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沐雨兮道:“我出手就行了,抹掉她的囚籠,同時也不新打入囚籠了,她本身是沒錯的,而且還被少爺莫名砍了一頓,損失慘重。”
魅兒道:“你這是縱虎歸山?留下后患嗎?還是因為你覺得蘇離對她會有些想法,所以留著她以后伺候蘇離?她應該不配吧?莫非僅僅是規模大?”
沐雨兮搖頭,道:“不,不是留下后患,而是真正的天道講究留一線。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這是通天碑上的碑文,明白了嗎?完美的三魂七魄,必定是至情至性之人,必定有惻隱之心。
風淺薇可恨卻也不可恨,因為她本身只是被套了一個嬌生慣養的模型,就像是給果子套一個嬰兒的模型就會結出嬰兒般的果子一樣。
她被套成這樣不是她的錯。
她被煉制成烈陽一族的囚籠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真正的血脈是人族的血脈,甚至能算得上是皇族的血脈。
所以我斬斷了她身上的罪惡之源,她本身就沒什么可以追究的了。
真等她崛起,通天塔中的生死搏殺,或許會是我人族的主力。”
魅兒聞言,躬身行了一禮,道:“受教了。”
諸葛青塵等人紛紛躬身行禮:“受教了。”
“不用,因為等我消失,一切皆消失了,你們能留下的,就只有一份在關鍵時刻留一手的天人感應罷了。
所謂一念成道,一念入魔,便是此種因果。
那份天人感應的念頭強烈,就超脫;念頭薄弱,就沉淪!
所以我現在講,你們能認真停下,形成不滅執念,那對于你們將來一定是有好處的。”
沐雨兮語氣很淡漠,仿佛沒有任何感情一般講述著這些話。
魅兒道:“我明白,所以不會讓你的這份犧牲白廢的。”
沐雨兮道:“沒關系的,就算這一次我的所作所為失效了,只要有新的游魂游蕩到了星空巨墳中,并機緣巧合進入了星空古墓,看到了通天碑上的碑文,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會選擇這樣一條路的。
你看,諸葛染月、蘇荷、祁云夢、離暮雪、闕辛延不都是這種人嗎?
而且,闕辛延是被祁云夢帶進去的,這算是一次很兇險的嘗試——因為闕辛延代表的是幽冥海。
所以闕辛延會站在魔與道的邊緣,往返糾結,他在意的從來不是祁云夢,而是他自己該選的路。”
闕辛延苦嘆道:“似乎確實是這樣。”
魅兒道:“不是似乎,是一定是這樣。”
闕辛延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沐雨兮看著下方一臉驚疑不定,正準備悄然逃跑的風淺薇一眼,輕輕抬起手,手中忽然凝聚出了一道七彩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