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父親死了,你母親也沒了,這是很可悲的事情。
但更可悲的是,你莫非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他們的良苦用心?”
這一刻,風遙發自內心的說出了這些話。
他甚至敞開了思想,可以任由蘇夢感應他的內心所有想法。
他坦坦蕩蕩,所以不擔心一切的因果。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他既然沒有欲望,也就沒有目的,沒有什么功利之心。
這些都沒有,自然是行得正,站得穩,行事可以頂天立地,問心無愧。
風遙這般話說出來之后,他原本以為,蘇夢一定會聽不進去。
但蘇夢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她的眼神有些復雜,其中似乎隱約有水霧彌漫,卻又很快就沒了。
風遙并不確定他是看錯了還僅僅只是她靈性而清亮的眸子里反光造成的視野欺騙。
風遙沒有說話。
這時候,他其實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
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
就像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有什么意義——除了幫蘇離完成那一份《皇極經世書》的傳承之外,還有什么呢?
風遙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從哪里來。
也不知道他需要從哪里去。
他就好像忽然之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樣。
就好像——他就是被人安排在壁畫里、劇本之中的一個臨時龍套一樣。
不過風遙也沒有再多想什么,以后的路該怎么走,自然有以后的決定。
現在,就是考慮這份《皇極經世書》的傳承了。
或許,蘇夢說得對,在最后既然離兄覺得她夠資格了,那便傳了吧。
至于說會引起什么——想來,虎父無犬女,離兄既然覺得可以傳,以離兄的能耐,多半一切也已經安排妥當。
我在這里掙扎,又有什么用呢?
即便是她現在不懂,將來總有一天是要懂的。
或者說,即便是要遭遇挫折,那其實也是一種鍛煉。
總歸是要面對現實的。
她也已經成年,應該要學會去面對一切了。
風遙心中沉思著,覺得自己都已經頂替蘇離代替到老父親的角色里,開始考慮蘇夢的將來了。
這豈非很可笑?
他本能的凝視著那失去了雙眼的女子雕像,卻又忽然覺得,那雙眼睛并不可能是蘇夢挖掉的。
他的腦海之中,仿佛出現了一幅很深遠而又模糊的畫面。
那個畫面里,那女子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守護著蘇夢,似逐漸被永恒的黑暗吞噬。
可就在那時候,她卻忽然挖掉了她自己的雙眼,并將起化作了希望之源。
“這其中,有兩份希望之源,一份是我的,一份是你父親的。
夢夢,不要責怪你的父親,他遠遠比所有人都優秀,也遠遠比所有男人都好。
而且,他是一個非常負責的父親,他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在為了改變這一切而努力。
黑暗不是黑暗,而只是暫時的黎明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