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注視著，但無刻意的成分，只見萬胖子的肥臉微微變化，很快又恢復平靜。
“陳老弟，家里忽然遇到點麻煩，我得回去一趟，燕子，替我招待陳老板，如有怠慢，夫人可護不住你。”
“燕子知道了。”小丫頭趕忙答應。
萬國峰說完邁步離開，站在原地的陳川裝作無知問道：“你家老爺這是怎么了？”
燕子搖頭說：“我只是個學徒丫鬟，怎么可能知道你們男人之事？”
“家里事？”
“嗯。”
“看樣子還挺緊急的。”
“嗯。”
“我也走了，沒有你家老爺在，我再贏就是你自掏腰包了。”
燕子施了一禮，說：“陳老板慢走。”
出門前陳川又問一次，問這小丫頭有沒有興趣去華泰酒樓教下棋。燕子說反正陳川每天都來萬通串門兒，在哪里教不是教？只不過她的學費比較貴，一局十兩銀子。
“小丫頭，不簡單。”
陳川的實際年齡與王根基相仿，一路摸爬滾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他朝萬國峰打聽過燕子的來歷，大概在半年前，風雪天，燕子暈倒在萬府的大門口，萬家夫人信佛，得知此事命人將她抬進了府里。
燕子一家為走馬的商販，途徑烏霞境遭遇匪徒，只有她一個人從那血淋淋的屠刀之下逃出生天。
萬國峰夫婦無兒無女，貌似還是男方的問題，二人始終為此而遺憾，所以萬家夫人得到的寵愛遠超一般妻子。
小燕子呢，黑了一點瘦了一點，聰明伶俐、古靈精怪，自從她進了萬府的門夫人的笑容明顯增多，女孩子家家為何能在萬通錢莊拋頭露面，還不是丫頭軟磨硬泡？
每日早晨燕子伺候完夫人，天不黑又回到了夫人身邊，同為學徒，若不是陳川總來浪啊浪的，小燕子走走看看，每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為何陳川說她不簡單，需回到棋盤上。
圍棋乃棋界之尊，但對于窮苦人家只能在學堂中接觸到一些。
天賦這種東西很奇妙，有人死活學不會，有人一點即通，不過作為對手陳川確定以及肯定，燕子不是什么圍棋新人，坐盤的工夫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游商的女兒哪來的時間系統化的學習圍棋？現今的社會沒有女人能頂半邊天，而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燕子的來歷甚是可疑，萬國峰知道還且罷了，連他都不知道的話，陳川不由得懷疑起了她混進萬府的目的。
拍拍腦殼，陳川自嘲地說：“小小一座三河鎮，怎么還整出陰謀論了？拿下萬通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老萬剛才應該是聽說有人暗中收購萬通銀票的故事，第八天，比我料想的還要晚一天……是與不是，一探便知。”
“萬府給我盯緊了，一旦出現風吹草動，立刻上報！”
萬通錢莊外的大街上，一名小販點了點頭隨即收攤，現時不比往日，信息交互速度猶如龜爬，為了扳倒萬國峰，王府的部分人手都要聽從陳川的差遣。
扳倒計劃，王根基出人出力，自身需要游走在大戶之間，陳川出錢，還負責殺人，無外來支援的情況下，雙方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工夫，三匹快馬出了萬府，一路向西，王根基收到消息當即加派人力，暗中收購改明碼標價，1比1.1，專收萬通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