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叫一個膩歪,“王根基,你丫好的不學,快特么什么快,你全家人都快!”
“我快,但你得根我走。”
“去哪兒?”
“我帶你去看看等著吃飯的老百姓,還有等著上學的娃!”
……
三河鎮下壩村,方圓最偏僻也是最窮的村子。
陳川坐在村頭的大柳樹下,抽了兩口旱煙,咳得厲害,見王根基發笑,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
“你踹我干嘛?”
“狗官!”
此刻,陳川的眼睛也是紅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老百姓都過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
“不笑怎地,難道我還哭?”
王根基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嫌臟,扭身又坐下,“我殺了我叔叔,因為他殺了我爹,奸污了我娘,在我娘生下我之后便送她去見了我爹。”
“我殺了我二伯,說實話他對我忠心耿耿,從小到大如此,可我忘不了當年之事,我叔叔所做全部是他出的主意,我娘也是他親手勒死的。”
“比慘,我比村里吃不上飯、沒有件過冬衣服的孩子強不了多少......”
“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很殘忍,老子八歲就知道害死我爹我娘的兇手是誰,偏偏那時的我不能給他們報仇,我吃仇人的用仇人的,跟仇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告訴自己,我得活著,活到他們老了,活到我有能力報仇的那一天,你看我現在,三河鎮大鎮守,一方霸主,哪個不如我的意,我立馬就能讓他死!”
“可是鎮守真的很牛逼嗎?”
王根基笑了,險些笑出眼淚,“我堂堂一鎮之守,有錢有人有房,花天酒地沒人管,若是把錢給窮苦的老百姓,就會有人跳出來跟我玩命。”
“在為富為官者眼里,芝麻粒大的一個鎮守,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我花你的錢修路買種造船已經是一種異于常人的表現,再進一步,上面必定會來人讓我滾!”
大燕帝國開國二百年,昏君沒有,真正的明君還需后人評說,總言之,燕國的國運屬平穩,條令條例均已明朗。
三河百姓過得好不好與當地官員關系莫大,不過有些官并非沒有勵精圖治之心,是上面的大老爺不讓。
實權官員鎮守之上為縣令,縣令之上為州牧,整個南州的小州牧是一支隊伍,他們的老大是南州王。
王不管實務,看的是一堆堆數字,自己腰包里的錢決計不能少,其余上繳朝廷,這部分的數額只要能得到認可,即可。
州牧遵循王的意志,錢不能少,不管其它,縣令一級也如是,到了鎮守、村長只能如是。
王根基最近跳得很厲害,這丫是嫌鎮守的官太小,想當縣令。
縣太爺就會想:“我得警告警告他,再不聽話換鎮守!”
大家都是在既定的規則范圍之內做事,你不這么干,不管是何原因,即是異類。
對于異類,多年以來的應對之策只有消滅。
所以王根基覺得自己可笑,出生就是個笑話,長大完成了自己的夢想依舊是個笑話。
陳川說:“成啦成啦,我給你的演技打滿分行了不?……華泰二店的地址已選定,錢我也給了,接下來的事暫時不用我惦記,我幫你建設三河!”
“哈哈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王根基面上的頹廢之色立時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