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晚了。
“噗——”
快到極致的一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帶起一抹凄美的血色。
“你！！”
龔靈玉也美眸陡然瞪大，似乎突然從瘋狂中恢復過來，她不知所措地松開了劍柄，一連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為什么不躲？！”
她臉色蒼白，腳步踉蹌。
淚水猶如珍珠般滾落而下，她之前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為哥哥報仇，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好痛！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這樣普通的一劍，竟然真的傷到了身為宗門首席親傳弟子的他！
“這么快，老子怎么躲！”
玉無涯心中大罵，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頭皮都一陣發麻，好像天靈蓋被掀開，灌入了冰水。
但是他依舊保持著理智。
“這種時候，不能刺激這妹子了，不然難保她不會補刀，要是再來一下，我就真的完了。”
想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忍住那股鉆心的疼痛。
緩緩挺直了胸膛，強行讓表情恢復平靜。
他臉色有些蒼白，卻異常的平靜，甚至那深邃的眸子中，還帶著一抹關切和溫和。
“發泄完了？”
他看著龔靈玉，微笑著問道。
“嗯？”
龔靈玉一愣，呆呆的看著他。
“哭出來就好了……你這丫頭，就是太倔強了。”
“受了委屈也不肯哭，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這段時間，我真擔心你會憋出病來。”
玉無涯笑容溫和，眼神寵溺。
猶如看著自己的妹妹。
“你……”
龔靈玉瞳孔擴散，然后心亂如麻。
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而此時，玉無涯繼續說道：“我在古籍上看到，一個人的情緒長期得不到釋放，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可是，你這丫頭真的太倔強了，足足讓我等了一個月啊。”
“要是早點來，你就不必痛苦這么久了。”
龔靈玉身體狠狠一顫！
她看著胸口淌血的玉無涯，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愧疚和心痛，猶如潮水般襲來。
她明白了！
她全都明白了！！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失去哥哥的痛苦，然而她又找不到兇手，無法為哥哥報仇，只能把仇恨憋在心里……
為了不讓她走火入魔，他寧愿把自己塑造成殺她哥哥的兇手。
甚至受到萬人詆毀，被說成卑鄙小人，也在所不惜！
為的，就是讓她刺這一劍。
為的，就是讓她的情緒在這一劍中找到一個宣泄口，從而從仇恨和痛苦中解脫出來。
為此，他不惜拿生命來賭！
今天，如果不是她這一劍刺偏了一點，恐怕他的心臟早已被刺穿了，神仙難救……
她哥哥死了，她心痛，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呢？
畢竟那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可是他卻強忍著失去摯友的悲傷，甚至自愿背負殺害兄弟的罵名，來承受她這冰冷而無情的一劍。
為的，只是讓她心安。
“你……你……”
“你這個傻瓜！！！”
龔靈玉失聲大吼，然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住了搖搖欲墜的玉無涯。
然后她緩緩坐在地上。
順勢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眼淚如珍珠滴落在他蒼白俊朗的臉上，心如刀絞。
“你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除了哥哥，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她歇斯底里，近乎咆哮。
玉無涯抬起頭，看著那白皙無瑕卻流著淚的俏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
他艱難的抬起右手，緩緩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虛弱道：“別哭，你哥哥不在了，以后……我保護你……”
說完，頓時昏迷過去！
昏迷之前，他心中無比踏實——看樣子，這妹子不會再補刀了。
“無涯哥哥！無涯哥哥！！”
龔靈玉心急如焚，抱起玉無涯就要離開，去找宗門長輩救治。
可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嬌喝響起。
“你放下他！！”
龔靈玉猛然抬頭，就見到一道絕色傾城的白衣少女，在一群女弟子的眾星拱月之下，踏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