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
太原王氏的人已經將王伯康給找到了,家族的一些掌事全都聚在了一起。
屋內燈光昏暗,眾人面對面站著,雖然看不清各自臉上的表情,只能看清楚輪廓,但那股森冷卻讓人壓抑。
一個兩鬢發白的老人罵道:“怎么給你們交代的?這個時候竟然還讓他出去,就這么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嗎?”
他正是王珪的二弟王紹,在朝中官聲不顯,但是家族的人都知道王珪只是在朝中官位高罷了,家族中的很多事情,主要還是靠這位。
“.....”眾人誰也不敢說話。
王紹看著王伯康的尸體,恨恨的又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原本‘稱心’百貨就是李唐皇室給我們的賠償,這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兒?”
王仲修的女人正在一邊哽咽,聞言更是嚎啕大哭。
“哭,哭什么哭?”王紹轉頭對著王仲修的女人罵道:“他吃虧就吃虧在你的身上,天天慣著他,只會生不會教的東西,給我滾一邊去。”
眾人聞聲全都沉默。
王紹攥了一下手掌,然后沖著眾人直接說道:“別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誰能告訴我現在那姓黃的掌柜哪兒去了?”
時間沒有過多久,王紹領著家族的一些人再次從府邸趕了出去。
“族老,您也去嗎?”家族的一個后起之輩問道。
“家族劇變,一個頂事兒的都沒有,我能不去嗎?”王紹臉色鐵青的說道:“你們也把自己能找的人全部派出去,據說秦壽此人鬼的很,要是真的被他跑了,恐怕王氏睡覺都不安穩了。”
“明白!”
各房的人全都將自己的人撒了出去。
而這種情形不僅出現在太原王氏,同樣出現在其他的家族,作為千百年的世家高門,他們有著高度的警覺,在秦壽對太原王氏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被激怒。
這一場注定是血與火的斗爭,在這一夜愈演愈烈。
......
這一夜,長安內沒有安生過,兵馬不斷,再加上轟鳴聲,攪在一起,亂做一團。
除了秦壽這個點之外,不少人也被牽涉到了其中。
比如程咬金、尉遲敬德、李道宗等一些人全都被召見,不過這幾個在朝堂之上都是老油條了,心眼子比尋常人多的不是一星半點,特別是程咬金漂亮話那是隨口就來。
李治也是笑臉以對,但實際上,李治的話里話外都是想著剝去他們手上的職權。
與此同時,與長孫無忌不合的李勣、魏征等人則是直接被抓了起來,關進牢房。
隨即,李治馬不停蹄的還召見了儒家的學士。
因為李治需要一個合理的上位,但是父皇給自己的太直制書卻沒有下,所以就需要用這這些儒士,讓他們為自己正“衣冠。”
儒家在這一點上有著一套極為有效、自洽的系統文辭,發展多年早已發展出一套令人震撼的統治科學。
這也是為什么每個朝代的帝王交接之際,都會大量用儒家學生的原因。
這些所謂的大儒、儒生們,在這一刻再次展現出了驚人的才華,連夜措辭將李治繼承大統的制書給趕制了出來。
大儒們更是紛紛寫好了奏疏,紛紛上表:國不可一日無君,然后在下面附了離得最近的幾個良辰吉日。
李治先開始以父皇病重為由拒絕,但是很快這事變了味道。
因為這些儒士對于此事沒有絲毫的避諱,消息傳出,很快便在朝中官員之間傳的沸沸揚揚,引得無數人連夜上奏梳,聲勢極大。
此事,李治只能點頭,算是昭告天下,確定了登基事宜。
......
秦壽帶著的人其實沒有多少人,攏共加起來也不過七八百人。
而且這些人中,還有一些是家眷,所以最好還是不爆發沖突,盡快突圍,因為一旦被大軍追上,后果將不可想象。
他們原本的行進方向是先往北,然后進草原再轉向到幽州,因為北方剛剛經歷了一番戰亂之后,局勢相對較亂,他們能夠突圍的幾率更大一些。
但是即便只有七八百人,多少還是會留下線索,而且天上降下小雨,人馬會在泥濘的路上留下清晰的足跡。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