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衍置若罔聞,抬腳朝著玉臺之上走去
慕容瀝瞧見自家九叔,鼻翼煽動,可一想到自己是燕國的皇帝又生生忍住。
他垂眸看了眼懷里已經沒有了氣息的母親,忍住淚水,先抱自己母親的遺體回寢宮,將母親安置好,又命禮部安排喪儀,連衣裳都沒有來得及換,便重回大殿,商議此次大周發兵攻打燕國之事。
慕容瀝回來之時,聽到此次隨蕭容衍一同回燕都的官員,與朝中大臣們說此次攝政王遇險之事。
“幸虧攝政王是讓攝政王車駕按照最初劃定的路線而行,而攝政王微服前往旁的城池巡視疫情,這才沒有讓九江王得逞,否則攝政王怕就不能站在這里了”隨行官員說起這些,表情還是心有余進,一陣后怕。
那些九江軍火油羽箭直直朝著攝政王的馬車招呼,幾乎將那馬車毀了個干凈。
當時攝政王要是在馬車里,怕是絕無活路的。
“皇室宗親聯合藩王作亂,不僅要殺本王,主要目的還是殺大周皇帝,本王已經得到消息,大周皇帝在奪下西平之后,已將九江都奪下了,且大周已經調兵前往燕國邊界”蕭容衍坐在皇帝下首的攝政王位上,轉動拇指扳指,語聲沉重,“或許,此刻我們說話的間隙,大周的大軍已經殺入燕境了”
朝臣們想到之前西平的戰報中說,攝政王抓了西平王的家眷,還殺了西平王的兩兒子和世子妃這才救下了大周皇帝,大臣們想問又不敢問,只能就大周或許已經開始攻打燕國商討。
“如今燕國疫病未消,戰事又起,這是朕的過錯”慕容瀝從大殿后方進來,拎著衣裳下擺朝著玉臺之上走來,“當初燕國在萬不得已之際,遣使前往大周求和,定下賭國之策,此次又是我們燕國皇室宗親與藩王作亂,在內意圖控制朕,在外悄然埋伏險些害了大周皇帝性命朕錯在身為皇帝不能鉗制皇室宗親和藩王,錯在身為皇帝卻沒有早早發現燕國隱患。”
“陛下”燕國朝臣聽到自家皇帝如此說,忙道,“若非陛下提出賭國之策,燕國怕是早就撐不到現在了,這如何能是陛下的錯”
“是啊,陛下陛下雖然年幼,可已經顯出雄主威儀和胸襟,是臣等沒有能好好輔佐陛下,是臣等的過失”
大臣們跪了一地,紛紛告罪。
慕容瀝朝著自家九叔看了眼,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拳頭緊握,咬緊的口腔里充滿了血腥味,才低聲開口“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一旦開戰,受罪的是百姓,犧牲的是將士故而朕決意,遣使前去尋大周皇帝求和,割地求和若大周不愿意,那燕國就退一步,自此向大周納貢、稱臣。”
“陛下陛下不可啊”
“納貢,稱臣我們泱泱大燕,就成了如同那東夷國一般的附屬國了啊”
慕容瀝不顧百官的哭求,再次開口“朕會下罪己詔,祈求上蒼寬恕,讓疫病早日消除,使百姓不再受疫病之苦。”
慕容瀝知道自己或許并非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可他在努力做一個好皇帝,做一個能少讓百姓受苦的皇帝。
前錯已經鑄成,慕容瀝不能因此就頹廢下去,他既然是燕國皇帝,就得擔當起來,不能什么都指望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