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蕭容衍厲害,一粒花生米都能成兇器傷人,練家子聽力出奇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可她卻沒想到白錦稚如此小聲,周圍又都是車輪聲、步伐聲,蕭容衍竟然還能聽到,可見此人身手何等厲害。
蕭容衍看著白卿言的動作,緩緩放下簾子,笑容溫潤對太子道:“白大姑娘本就體弱,這樣步行恐怕撐不住吧?”
太子搖了搖頭,歪在軟枕上:“昨日白大姑娘走了一天,到底是從過軍的。”
見長姐快了幾步,白錦稚怕長姐以為她無的放矢,忙追了幾步道:“真的長姐!那個蕭先生身邊的人各個身手不凡也就罷了,竟沒有一個偷奸耍滑憊懶的,且言行十分齊整,自律性極高,令行禁止!這……可不是普通商人能做到的,到像是訓練有素的軍旅者。”
她既然不能明著告知小四蕭容衍的身份,又不能讓蕭容衍以為小四已知他身份準備告密,便沒有阻止小四說下去。
“而且,我昨晚想偷偷去看他們這次押送往平陽城的貨物,發現這批貨物竟然有身手極高暗衛把手,他們說這批貨物是普通香料,香料多為草植,藥物也多為草植,多種味道混在一起,分的清楚嗎?再者裝滿草藥的馬車車輪壓過可留不下那么深的車轍印子,我懷疑他們這數目巨大的貨物,是草藥和兵器!長姐……你說這蕭容衍會不會是西涼或者南燕的密探?”
“出門在外,你能留意這么多這很好!”她欣慰一向大大咧咧的白錦稚,竟也會觀察這些了,“但在商而言商,如今南疆戰場以天門關和鳳城為界,多處于豐縣、黑熊山、駱峰峽谷一帶,屬于南疆以東,南疆以西的平陽城幾郡相對安穩,可草藥與護身兵器價格奇高,蕭容衍運送草藥兵器過去有利可圖,有何奇怪?”
“那他為什么要掩人耳目?大大方方又有何不可?”白錦稚不解。
“商有商道,隔行如隔山,里面門道你若想知可去請教蕭先生。”
白錦稚聽出長姐這是不懷疑蕭容衍,便道:“其實小四也明白,蕭先生在白家困頓之時出手相助,這份恩情至少能容蕭先生一次解釋的機會,小四是準備查清楚了后,告知長姐再去詢問蕭先生的,這是義……小四沒忘。”
她欣慰頷首:“小四長大了。”
“長姐……那你不怪我了是不是?那你不會送我回大都了是不是?”白錦稚興高采烈湊上前問。
“這一路直到歸來,你就在我身邊,寸步不可離,否則我立刻讓乳兄捆了你八百里加急將你送回三嬸兒身邊去。”
聽到長姐這話,白錦稚開心的不得了,連連點頭,規規矩矩跟在白卿言身邊前行。
可這一路越走到后面,白錦稚心里越難受。
她看到長姐一身衣衫被汗水沁濕,仍不上車堅持步行,步伐堅定不曾拖慢隊伍一分。
等入夜到達白沃城之時,長姐解開纏繞在衣衫里的鐵沙袋,都已可以擰出水來。
白卿言沐浴時,白錦稚一語不發從屋內出來,忍不住問肖若海:“長姐,這兩天就是……纏著這么重的鐵沙袋走一天的?!”
“今日大姑娘已能適應了,明日還要增加重量。大姑娘欲在到達南疆之前拿起射日弓,時間緊迫才用了此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