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前佟嬤嬤總想著規勸白卿言好好做一個女兒家,可是如今白家突逢大變,佟嬤嬤也知道白家得靠大姑娘撐著,因為大姑娘是長姐……是嫡長女,這擔子只能大姑娘挑。
皇帝壽宴之后,如今大都城內引人注目的便是此次殿試之后,狀元到底是花落陳太傅府,還是呂相府,亦或者是哪個寒門子弟能夠摘得。
賭坊里甚至已經開了賭局。
不知誰人泄露了內定前十的七人名單,稱呂元慶、呂元寶、陳釗鹿、武安邦、張若懷、林朝東、汪成玉,都是勛貴官宦子弟,這七人各自府上早已給主考翰林學士文振康打過招呼送過禮。
還有人提起張若懷一個舉人考了幾次都沒有考中,怎么這一次突然就一口氣成了貢生要殿試了。
也汪成玉的同鄉,稱這位營州刺史的兒子汪成玉,出口成臟,胸無點墨,營州之時……每每文人才子詩會,他總是貽笑大方,這樣的人若是在殿試前十名,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除卻大都城中呂相的兩個孫子與陳太傅的孫子無人詬病之外,其余四個人老底被揭了一個底朝天。
魁首客棧內,在學子間名氣極高的薛仁義因為落榜之事極為不服氣,一個勁兒的喝酒,非要在這里等金榜出來。
他以為自己在會試中即便是得不到一個會元,也絕對在前十,斷斷不可能落榜!此事聽說了前十名單,正在痛斥此次科舉果然有貓膩:“汪成玉那是個什么人……那就是個草包!我薛仁義落榜,他進了……說出來誰信?!”
薛仁義的同窗都在安慰他。
坐在客棧一旁的漢子喝了口小酒道:“你們光在這里嚷嚷有什么用啊,有能耐就學人家鎮國郡主,去敲登聞鼓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當初鎮國郡主登聞鼓一敲,陛下可是連信王這個嫡子都給貶為庶民流放永州了!”
正在安撫同窗的舉子轉過頭,有點兒煩那漢子的火上澆油:“人家鎮國郡主當初可是握著記有行軍記錄的竹簡,我們什么證據都沒有……”
“怎么沒有證據啊,這名單就是證據……你們若敢用命為自己博一個公道,就敲登聞鼓啊!有人舍命敲了登聞鼓,那陛下肯定要掂量一下查一查!若在金榜還沒放出來之前,這七個人真的是前十,那陛下聽了還不得慌?”那漢子夾了筷子菜塞進口中,“連我這粗人都能想同的道理,你們這些學問人想不通?”
漢子笑瞇瞇端起酒杯,已然也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只有金榜還沒有放出來之前,甚至那些主考官和副主考官還沒出宮之前,你們便敲了登聞鼓面見圣上,這早早泄漏出來的名單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幾個落榜的舉子你看我我看你,竟覺得這醉醺醺的漢子說得有理。
“我看……你們是害怕得罪權貴,所以也不敢吧!”那漢子擱下手中筷子,用手抹了抹嘴,“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最見不得那些官宦人家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