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殿試之后,原本四月初三貼金榜,可因為近百舉子跪于武德門外,敲登聞鼓,求皇帝還公道,四月初三沒有金榜,有的是科舉舞弊案由大理寺卿與太子一同審理,限期三日內破案的圣旨。
太子頭疼不已,這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此次家中有參加春闈的勛貴官宦,哪一家沒有送禮?
偏偏父皇的意思是要嚴懲不貸,除了呂相府上的兩個孫子,和陳太傅的那個孫子,策論的確是有水準之外,其他行賄的,一概嚴懲,且終身不得錄用。
有人求到大理寺卿呂晉門下,誰知呂晉卻關門謝客,禮一概不收,風頭之上呂晉除非是不要烏紗帽,否則只能一概不理。
太子沒有呂晉那么硬骨,先前還應付了幾家勛貴,后來也實在是扛不住,找來幕僚商議,想要商議出個不得罪人的辦法。
秦尚志的意思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子是儲君,應當立身端直,國法面前不容私情,如此才能讓皇帝看到太子當用的一面。
可方老卻說,讓太子見了后挨個訓斥,哭求的也先應下來,等回頭判的時候,可與呂晉一起判得重些,然后再去皇帝面前求情,那么……這些勛貴宦官人家可就是太子收攬的人心。
但秦尚志深為不恥,畢竟現在的太子已經不是當初的齊王了,他現在是儲君是國本,國本當直,國才能正!
可太子一琢磨,覺得方老的主意好,沒把秦尚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國之儲君,要得人心沒錯,可人心絕不是如此籠絡之法,科舉行賄敗壞國家根基,如此大惡……太子怎能容得?若這些蛀臣留于朝堂,晉國還有何未來可言?
四月初六原本三王爺舉辦的馬球大賽,也因為科場舞弊案的影響,勛貴人家比預計來得要少一些。
涉及行賄的自然是沒有心情來,沒有涉及行賄的勛貴官宦人家,家中又有應試考生的,自然是要把人拘在家中苦讀,以防皇帝讓重考。
三王爺舉辦這場馬球賽,原本是為了給自家的兒子挑選各家貴女,看哪家貴女能入兒子的眼,他好讓王妃探問探問,給他兒子找一個可心人的,所以對三王爺來說……只要各家貴女來了就成。
馬球場上,三五湊做一團討論的都是此次的科舉舞弊案。
白錦繡略坐了坐,探聽到有人說文振康的妻室徹夜色前去左相府,聽說待了好久才出來,便借故告辭,回了白家同白卿言說此事。
“文振康那妻室,本就和離之后的再嫁之身……婦人們湊做一團,講得都是些不入流的風月之事,可我倒是覺得……既然文振康的妻室在左相府停留許久,想必曾和左相討價還價,手中說不準有什么可以拿捏李茂的把柄。”
白錦繡湊近了白卿言一些,壓低了聲音道:“我會設法,從文振康妻室手中拿到把柄。”
“不論如何文振康妻室手中拿著什么樣的把柄,文振康的命都是保不住了。”白卿言抿了抿唇,笑著看向白錦繡,“若是你能拿到自然是最好,拿不到也不要勉強。”
“長姐放心!”白錦繡點了點頭,就見佟嬤嬤打了簾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