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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秋貴人跪在軟榻旁給正閉眼休憩的皇帝按摩頭部穴位,皇帝右手攥著拳頭,輕輕朝額頭上砸,簡直是頭疼欲裂。
國子監那群學生還不能抓,抓了怕是要出亂子。
自從白威霆一死,他簡直不能安生!
一個破登聞鼓,響了又響敲了又敲,難不成都把武德門當成他們自家門前的了嗎?
皇帝真是快要被煩死了。
“陛下,大理寺卿呂大人來了。”
皇帝聽到這話,抬手示意秋貴人停下,撐著身子坐起來,可頭疼的讓他又想躺下去,只好用手按著額頭,緊緊閉上眼。
呂晉進門行禮之后對皇帝道:“陛下,太子與臣已經將科場舞弊案查清楚,文振康與四位副考官收受賄賂證據確鑿,且國子監祭酒、司業……各學博士已經將殿試的卷子重新正理,反復商議之后重新推舉了十份卷子!原本在十名之內的,除了呂元慶、呂元寶、秦朗、董長元與陳釗鹿之外,其余幾人都排在殿試末尾,國子監祭酒更是在會試卷子中找到了幾個滄海遺珠,大約因為皆是寒門,未曾送禮所以……”
皇帝睜開眼,眼底是一篇殺氣:“文振康和四位副考官斬立決!明發圣旨……此次春闈成績作廢,明年二月重考。”
“陛下英明!”呂晉忙跪地高呼。
秋貴人給皇帝遞上一方被冰塊冰過的帕子:“陛下,冰一冰能緩解頭痛。”
皇帝接過冰帕子按在額頭上,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又問:“太子呢?”
“回陛下,太子正在武德門外安撫國子監的生員,客客氣氣請人先回去。”呂晉低垂這視線不抬頭,他其實不贊成太子將姿態放得這么低。
“外面那群生員都跪在那里,想逼朕做什么?”皇帝一臉不耐煩問。
呂晉斟酌了片刻才開口:“回陛下,外面的那些生員說,晉國朝廷……權臣只手遮天,百姓申冤無門,勛貴世族相護勾結包庇,求陛下嚴懲殺人者!還說……”
“還說什么?”皇帝聲音一提高,頭就疼得承受不住,死死攥住方帕。
“還說鎮國郡主殺降俘天理不容,請陛下嚴懲殘暴之徒,以正晉國強者仁德之名,莫要……讓真正為匡國于正途的大仁大義之士,白白屈死。否則……他們國子監生員,必要死諫!”
皇帝聽到這話,怒火蹭蹭往上竄,直接摔了手中的涼帕子:“死諫?!那他們到是死一個啊!一個個的跟抓住了朕的軟肋似的,動不動就敲登聞鼓,動不動就以命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