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是呂元鵬的幾件衣服,還有一大把銀票和碎銀子。
呂元慶挑起呂元鵬疊的皺皺巴巴的衣裳:“你帶這幾身衣裳去,還想隱姓埋名?”
呂元鵬往包袱里塞的,都是平日里喜歡穿的衣裳,工刺繡精致不說,衣料更是華貴,非勛貴人家斷不會用這種料子做衣裳。
“我們呂家即便是下人穿的衣裳,在普通百姓中,都是難見的!若想隱姓埋名……”呂元慶收了呂元鵬的銀票,“這些不能帶!衣服換成普通百姓的衣裳!”
呂元鵬頗為意外地看著自家哥哥:“哥,你的意思……是你不告訴翁翁了?”
“出門的行裝重新整理好,拿來給我過目。出行日子也不必太倉促,就定在六月外祖母壽辰之后,否則……你若敢私下跑,我派人將你抓回來打斷雙腿!可記得了?”呂元慶冷著臉問。
“記住了!記住了!哥你放心!”呂元鵬連忙上前小心翼翼扯過自己的包袱抱在懷里,對呂元慶嘿嘿直笑。
呂元慶跟看傻子似的看了眼自己的傻弟弟,嘆氣離開。
等呂元慶走了之后,呂元鵬才反應過來,他哥……是不是把他好不容易攢了這么多年的銀子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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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李明堂的院子里婢子端著一盆盆熱水進去,又端著一盆盆被血染紅的水出。
左相夫人歇斯底里喊著兒子的哭聲,和李明堂的慘叫聲不斷。
李府闔府上下的下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個,躡手躡腳的低眉順眼干活,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牽連。
李明堂的腿算是廢了。
可左相李茂現在擔心的已經不是兒子的腿,而是全家……甚至九族的性命了!
想起白卿言臨走前,那冷漠入骨的眼神……
想起她那句讓他在日落之前想辦法解釋此事,還不能傷到白家,否則就要他們全家洗干凈脖子,等著去和陛下還有閻王爺解釋那些信,左相不由脊背發寒。
這是什么道理?把他兒子雙腿打斷,還得他來想辦法解釋此事!
左相閉了閉眼,幾不可聞的搖頭,不能亂。
他攥緊拳頭,強壓下怒火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