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正門和幾個側門不斷有人捂著帕子沖出來,王鄉紳的幾個愛妾人都被熏黑了,有的頭發被火燎了,頂著冒煙的頭發朝王鄉紳沖來,哭喊著:“老爺……這可怎么辦啊!我的細軟可都在屋里呢!還有老爺給我的房契地契,這可怎么辦啊?!”
“人活著就不錯了!還關心什么細軟!”王鄉紳的正房太太冷笑一聲,就看不慣那妾室的妖嬈做派,端著正室的架子道,“老爺,這猛火油的味道這么明顯,顯然是有人縱火!我看趕緊派管事去報官要緊!說不定趁著大火沒有燒完,還能查出些什么!”
見王鄉紳只是死死盯著門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鄉紳的正方太太側頭吩咐身邊的婆子,派人去報官。
“報什么管!先救火救人要緊!”王鄉紳嘶啞著聲音說了這么一句。
王鄉紳的拳頭緊緊攥著,唇抿成一條直線,死死盯著拎著水桶進進出出的護院和仆從。
此時的王鄉紳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他只希望那一把火將里面燒個干干凈凈,將那些孩子和兒子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兒全都燒的尸骨無存,毫無痕跡才好。
可惜,事與愿違,很快巡防營聞訊帶人趕來,命巡防營將士沖進去救人救火。
王鄉紳家里那些還沒有來記得處理掉的孩子,還有王坤那些愛物,就被救了出來,有的燒傷了哭喊著要爹娘,有的已經嚇傻了,還有機靈的抱著救他出來的將士求救命。
王鄉紳滿腦子都是完了兩個字,想跑已經晚了。
·
此時,梁王正跪在皇帝面前。
將才皇帝發怒拂袖離開,留下太子、大理寺卿呂晉和御史在殿中,為的就是避開他們單獨見被他招進宮的梁王。
“說吧!孩童煉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皇帝壓制著聲音里的怒火,一雙如炬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跪于青石地板上的梁王。
皇帝的聲音并不大,還是嚇得梁王一抖,他低著用極小的聲音說:“兒臣第一次給父皇獻丹藥之后,父皇的頭痛之癥還是發作了一次,兒臣擔憂不已便去問仙師,仙師說……普通人家為自家長輩延年益壽,只要童子之身的子嗣獻血就夠了!可父皇是天子,而且兒臣年紀大了不如十歲以下的孩童鮮血純凈,說要十歲以下的童男童女與兒臣之血一同入藥,藥力會更好一些,所以兒子才……”
梁王翻起自己的衣袖,梁王胳膊上深深淺淺的刀痕還在,已經愈合有的呈粉色,有的略深一些,但都是進幾個月的新傷。
皇帝聞言起身繞過案幾,垂眸看了眼梁王的胳膊,身側拳頭收緊。
這孩子,怎么這么……
梁王抬頭淚眼汪汪朝著皇帝看了眼,又叩首道:“最開始……兒臣是用兒臣的血,可是正如仙師所言,用在父皇身上效用微乎其微。”
梁王說著又哭了起來。
“兒子知道,以童男童女煉丹此事做的太殘忍,可兒臣一想到……一想到父皇這些年為國為民操勞宵衣旰食,落得一身頑疾,兒子就夜不能眠,兒子見父皇服用了用童男童女煉就的仙丹竟然如此管用,想著……要是能為父皇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就算是讓兒子刀山火海兒子都愿意!兒子怕父皇知道覺得此事殘忍不愿意再服用丹藥,所以就瞞著父皇行事,還請父皇降罪!”
梁王以頭搶地,撞得青石地板砰砰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