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心口悶的厲害,點了點頭:“去吧!”
“阿娘……”白卿言攥住董氏的手,對董氏笑了笑,“今歲戎狄定然回來劫掠,登州難免不安穩,我是真的打算將外祖母接來在朔陽住上一段日子,您覺得怎么樣?”
“你到了登州,問問你外祖母的意思,看看你外祖母愿不愿意來吧!”董氏道。
事情定下,白卿言就往外放出風去,白卿言要代替母親前往登州接董老太君來朔陽小住,并派人前往大都送信給太子,讓太子若是有急事,直接將信送往登州方向,以免從大都到朔陽,再從朔陽到登州耽誤時間。
去程的路上,白卿言還想和紀庭瑜見一面,想具體問問按照她曾經訓練她女子護衛隊的方法來訓練新兵,是否有見成效。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蒙蒙細雨如霧籠罩朔陽城,空氣里帶著微涼的氤氳冷氣。
細雨裊裊無聲將飛翹高檐和瓦片洗得烏青發亮,白家院內林立層翠疊綠的樹植,葉尖兒上綴著要掉不掉的水珠子,雕梁畫棟的九曲長廊外垂著的香妃簾和銅鉤上也蒙著層水汽,風過細碎的同鈴聲悶悶響著。
白卿言如尋常晨練結束,沐浴后讓春桃給換了身利落衣裳。
“大姑娘要出門?”春桃蹲跪下身子,為白卿言系好鐵沙袋,“外面下著雨,雖然不大,可晨起涼氣兒可還是很足的。”
“取件披風來就是了,我騎馬出城轉一圈,順便去校場看看,一會兒就回來。”白卿言理了理腕間衣袖,垂眸想了片刻,從匣子里取出那支雕雁的玉簪子,插在束起的發髻里,這才出了撥云院。
白卿言從白府正門出來時,盧平正牽著馬立在高階之下,見白卿言出來行禮。
白卿言手中握著仆從遞來的烏金馬鞭,披著披風走下高階,問:“平叔在這里候著,可是有事要說?”
“紀庭瑜派人送信……”紀庭瑜聲音壓得極低,“約莫是大姑娘前去剿匪驚動了那些趁火打劫的匪徒,那些人竟然前去投奔紀庭瑜了,紀庭瑜的意思是這些人就收了,大姑娘若是要再剿匪恐得另尋機會。”
白卿言頷首,翻身上馬:“知道了。”
說罷,白卿言一夾馬肚,朝著長街外快馬而去。
她剛騎馬走出巷子沒多久,便聽到迎面而來急促的銅鈴聲和馬蹄聲,等白卿言看到從雨霧中而來的身影,連忙勒馬,動作太過急促……激得坐下駿馬在原地轉了一圈。
從稀薄雨霧中馳馬而來的蕭容衍看到白卿言亦是一臉意外,拉住韁繩勒馬。
四目相對,蕭容衍看到白卿言這身裝扮,便知白卿言這是要出城去送他,極為幽邃的眸底有了無法克制的笑意,他輕輕夾了下馬肚,騎著馬緩慢走至白卿言面前。
一黑一白兩匹馬面對面,或是好奇互相瞅著,馬蹄踢踏著小步向前,將濕漉漉的鼻子湊近對方,又都突如其來噴了對方一臉白氣,甩著頭往一旁躲了躲。
白卿言和蕭容衍忙扯住韁繩,等兩匹馬穩住,兩人已經離得極近,相對而立肩膀幾乎都要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