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曾受傷,這幾日事忙,且是在董府……總得收斂一二。”白卿言眉目間帶著極淡的笑意。
蕭容衍聽白卿言這么說,視線朝白卿言身后不遠處的低著頭的丫鬟婢子看了眼,抬腳又朝白卿言邁進一步,沙啞醇厚的嗓音壓得極低:“我這幾日與你同在一府,卻越是思念的厲害,你也不遣人來問問我的傷……”
這話,似埋怨又似表情義,白卿言負在背后的手一緊,耳朵微微有些發燙:“那日南戎晉國邊界相逢,我顧情怕你難做讓你離開,你不走,我還以為是我錯了,在登州應當公事公辦不容私情。”
“公事公辦也好,不容私情也罷,你心里也……不想我嗎?”蕭容衍又上前一步問。
春桃豎起耳朵,連神色緊繃了起來,仿佛蕭容衍再上前一步,或是讓她聽到蕭容衍同她們大姑娘說什么放浪輕挑的話,她就要沖上前和蕭容衍拼命了。
白卿言抿著唇,這幾日她腦子里全都是阿瑜的事情,當真……沒有空出一分心思來想念蕭容衍。
蕭容衍余光瞅見斗雞一般的春桃,壓低了聲音同白卿言道:“我們沿湖走走?”
白卿言也有事問蕭容衍,便頷首,一本正經道:“蕭先生請。”
“此次前來接明誠公主的為何不是謝將軍?燕國公主晉國邊界遇襲這么大的事情,謝將軍也不知道嗎?”白卿言問。
蕭容衍倒也不瞞著白卿言:“大燕軍中突發傷寒,謝荀……也倒下了,此時無法前來。”
白卿言手心一緊:“你們或是連明誠公主遇襲之事,都不曾告訴謝將軍吧!”
蕭容衍點了點頭,下意識想要撫一撫玉蟬,才想起他的玉蟬已經贈予白卿言了,他輕輕抖了抖直裰上下擺,道:“謝荀眼下還不能倒,若是讓謝荀知道了,怕是要出大亂子。”
“可若是能讓謝荀來見上明誠公主一面,或許能救下明誠公主的命!”白卿言腳下步子緩慢,“大夫說,明誠公主全無生意!若是洪大夫在或許還能一博,可眼下派人送信再將洪大夫請過來,怕是來不及了。”
白卿言說的,蕭容衍如何能不知,他抿著唇,沉默著。
“我和舅舅審過明誠公主身邊伺候的嬤嬤婢子,還有送親的親兵,那些南戎兵好似是提前知道了你們的送親路線,早早就埋伏在了那里,若果真如此……和親隊伍里,怕是出了細作,這個你應該已經想到了。”
“能提前一天知道走何處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已經戰死的彭將軍,還有一個便是彭將軍派岀去探路的探子,再有便是彭將軍的副手。”蕭容衍也沒有避忌直言道,“探子如今下落不明,若是他是細作,如今已無大用,就怕彭將軍的副手是南燕的暗樁。”
白卿言搖了搖頭:“我以為……可能性不大,大燕同戎狄并無直接土地相接,且戎狄人并不擅長謀略之術,能做到大燕中軍司馬副手這樣的位置,除非是大燕的世家子弟,否則沒有五六年的功夫怕是不成的。”
“南戎以前是不善謀略之書,可自從南狄有了這個鬼面將軍之后,可就大有不同了。”蕭容衍想起那夜白卿言詢問他關于鬼面將軍之事,側頭看著白卿言問,“這鬼面將軍,可是白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