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聽說任先生回家了?任先生是汾平人氏?”白卿言手中握著烏金馬鞭負手而立,身姿颯爽。
“正是!”任世杰垂眸應聲,半晌不見白卿言言語,他抬眸看了眼,見白卿言還盯著他,復又聲線徐徐道,“昨日任某雖不在,但見殿下見過鎮國公主之后,今日氣色大好,想來昨日定然是鎮國公主好好勸過太子殿下,為殿下獻上好計策了。”
“不過是替殿下將大都城的事情理了理罷了,并未獻計,我非謀士,若說獻計……還是要仰仗方老、任先生和秦先生!”白卿言深深看了任世杰一眼,一躍上馬。
任世杰后退兩步,看著白卿言帶著白家護衛騎馬先行,這才上了馬車。
任世杰同方老坐了一輛馬車,看著方老陰沉沉的臉,垂眸細思,在任世杰看來鎮國公主未必忠于太子,可白卿言一到,便先勸服太子沉住氣,顯然這位鎮國公主要的是維持大晉朝堂的穩定局面。
如今,因為皇后突然懷了嫡子,且還是天師指名的神鹿轉世,朝中人心浮動,太子坐立不安,任世杰是指望著攪混這一池子水,晉國朝廷越亂越好,自然不能讓太子的日子太過安穩。
任世杰抬眼看向眼底烏青的方老,搖頭道:“殿下急招鎮國公主前來,出的主意還是要按照方老所言平心靜氣,何必累得鎮國公主這么跑一趟!”
方老聽到這話,心里全都是氣,朝任世杰看去:“老朽老了,怎敵鎮國公主那般花容月貌,語音動人。”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方老對殿下的良苦用心,世杰明白!”任世杰鄭重朝方老一拜。
方老見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任世杰都向著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擺了擺手:“罷了!只要結果是太子殿下能沉住氣,也就是了。”
汾平離登州不遠,這一路顧念著太子的身子,走得并不著急,大隊人馬押著糧草輜慢慢悠悠在太陽落山之前進了登州城。
因著太子派人來傳令,說要入住董家,董家不得不在太子入城之前便草草將董長瀾下葬,將董府灑掃一新,除了正門口那兩盞白色的燈籠之外,府內掛在長廊紅柱上素絹已除,看不出正在辦喪事的模樣。
太子見狀,心知肚明是何因由,還是同董清岳客氣了幾句,稱大可不必如此。
“長瀾一去,微臣母親和內人相繼病倒,兒媳也臥床不能起身,未曾來相迎殿下,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董清岳說著又要跪。
“董大人……”太子忙扶住董長瀾,“董老太君痛失長孫,董夫人失子,董少夫人喪夫,此乃人生痛事,孤理解,何須請罪!”
“對了……”董清岳側身看了眼身后的董長茂,對太子道,“這是微臣的次子董長茂,殿下若有事,吩咐長茂便好!”
董長茂忙向太子行禮:“董長茂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董長茂一番:“來的路上聽說,長茂公子也身負重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