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護你下馬車!現在馬還能控制,可箭矢不斷,萬一要是射中了馬,車廂著火,再無法停下,那才是到了絕路!”白卿言語速極快。
危機之時,太子目前能信的就只有白卿言,用力點頭。
“全漁公公!”白卿言看向全漁。
全漁鼓起勇氣:“鎮國公主放心,奴才一定會護好殿下!”
說走就走,全漁在前,深吸一口氣打開馬車車門……
白卿言壓著太子的頭顱和全漁將太子護在中間跳下馬車,疾步朝親衛撞開門的酒樓跑去。
剛跑出沒幾步,太子猛地聽到一聲凄厲的馬嘶聲,回頭就見駿馬被箭射中,凌空揚蹄發瘋似的搖頭擺尾,拖著帶火的車廂急速沖了岀去,將沿途的太子府親衛撞倒踩倒,直愣愣撞翻了了路旁未出攤的早點攤子,馬車翻倒在地,火光沖天。
太子呼吸凝滯,剛才若非白卿言當機立斷拉他下了馬車,這會兒是個什么結果他都不敢想。
白卿言單手揪著太子的后衣領,幾乎是將雙腿發軟的太子拖上了臺階,朝酒樓內沖。
雨中全漁踩到了太子府親衛的尸體,慌忙間滑倒,箭雨呼嘯,他嚇得手腳并用慌張往臺階上爬,突如其來的箭風從他耳邊呼嘯竄過……
全漁抬頭就見白卿言一把推開了太子,雷電之勢而來的羽箭狠狠貫穿白卿言的心口,力道大得讓白卿言向后趔趄兩步,被門檻絆倒……
疼痛,疼到白卿言腦子里只剩下尖銳的嗡鳴聲,仿佛周遭所有的聲音和人都便得緩慢,意識險些在那一瞬被拉入黑暗之中。
可她沒有忘記,此事是她設局,她才是其中關鍵……她若是暈過去了,這局就白設了,蕭容衍舍命陪她設套的人也就白死了。
她拳頭緊緊攥著,指甲嵌入掌心嫩肉,睜大充血的眼仁,緊咬牙關撐住。
“鎮國公主!”全漁驚恐睜大了眼。
被白卿言推倒到一旁又被親衛扶起來的太子亦是睜大了眼,他狼狽躲進了酒樓,尖聲高喊著:“快!快將門關上!”
親衛連忙將酒樓門關上,隔絕箭雨。
“鎮國公主!”全漁跪爬到被拉進酒樓的白卿言身邊,看到白卿言新換的衣裳上全都是鮮血,他手上也是白卿言的血,喉頭翻滾,“鎮國公主……您怎么樣?!”
白卿言緊緊咬著牙,捂住胸口不吭聲。
每一次呼吸,她的心口都像是被人撕裂一次般疼得要命,疼得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眼前是一陣一陣的眩暈。
全漁忍不住哭出聲來,今日與千軍萬馬廝殺,白卿言都沒有見血,卻在此時被人將心口射了一個對穿。
驚魂未定的太子向后退了兩步,不見有人再射箭,才聽到全漁喊著鎮國公主。
太子忙回頭,慌張跪坐在白卿言身邊,看著白卿言胸前觸目驚心的鮮血瞳仁顫抖。
鮮血順著白卿言的胸膛涌出,掌心里是她粘膩滾燙的鮮血,她手指動了動,看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