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白卿言轉頭吩咐身旁護衛,“劍給他……”
白家護衛拔劍,雙手將劍遞給那死士。
被押著單膝跪地的死士甩開按住他的白家護衛接過劍,高聲道:“主子,小主子!屬下來了!”
說完,那死士舉劍,竟一躍而起直直朝著白卿言襲去,可不等靠近白卿言……寒光閃過,那死士的頭顱便滾落地上。
噴濺的血霧在這般皎潔的清輝之下,竟是那般攝人心魄。
白家護衛干凈利落收箭,立于白卿言身旁。
“將這三人,葬在柳若芙身邊吧!”白卿言道。
閑王的尸身自然是沒有落得好下場,可柳若芙……卻是被呂晉之女呂寶華偷偷葬在了郊外,白錦繡得知此事時吩咐暗衛護著呂寶華行事。
畢竟這個世界上,拜高踩低,錦上添花的人多,呂寶華這種重情重義之人少,白錦繡愿意助呂寶華一臂之力,后來……白錦繡在信上將此事告知白卿言,白卿言知道后也沉默了良久。
柳若芙身為南都郡主被人追捧,萬千寵愛于一身,多少人都對外稱是柳若芙的摯友,可死后……卻只有呂寶華敢偷偷替柳若芙收尸,白卿言敬佩呂寶華。
白家護衛將尸身拖走之后,蕭容衍已經正兒八經從樓下上來。
他遠遠朝著白卿言長揖一禮,立在遠處對白卿言淺淺笑著。
數月未見,蕭容衍的輪廓似乎有剛毅鮮明了不少,盡管裝扮上還是那副溫潤君子的模樣,可骨子里的殺伐果決,漸有藏不住的勢頭,眉目間其與生俱來的威勢感漸露。
白家暗衛陸陸續續離開,可見月拾還極沒有眼力價的杵在這里,白家暗衛打量了一眼月拾,道:“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走啊……”
月拾連忙點頭,跟著白家暗衛一同離開。
門口是還未打掃的鮮血,白卿言應邀拿了件披風,隨蕭容衍在驛館外走走。
“如今晉國與大梁交戰,大燕攻魏氣勢正盛,南戎欲吞下北戎,西涼如今也不安分,我以為你應當人在西涼,或在大魏周旋。”
白卿言隨蕭容衍沿著驛館后的小路幽靜緩步而行。
“原是在兩國之間周旋的,只是魏西懷王知我同晉國太子交好,故而此次是受大魏西懷王所托,帶魏使前來面見太子,我本是要去朔陽見你,便與魏使中途分兩路而行,算起來如今魏使……應當已經快要到大都城了。”蕭容衍唇角帶笑,手里提著一盞黃澄澄的羊皮燈籠,“大魏原本是想拉大梁壯膽,同窺大燕,可半道上大梁和晉國打了起來分身乏術!大魏便想請西涼,然……西涼權衡國力之后決定出兵助北戎,如今大魏被打得連連后退,只得遣使前來向晉國求援。”
“如今晉國陷入大梁之戰,華陽、秦懷兩城瘟疫還未完全驅除,晉國這月就要開始籌備修廣河渠之事,再加上皇帝要修九重臺,九重臺工程浩大,堪比修建皇宮。”白卿言提起這個,語氣涼薄,“如今晉國一直在招兵,修建九重臺除了調了軍隊過去之外,還在征召百姓,就在華陽、秦懷二城大疫之時,皇帝操心的還是他的九重臺是否能繼續建。”
蕭容衍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問:“為君者不仁,有能者自可取而代之。”
他腳下步子突然停下,轉頭望著白卿言,“阿寶打算何時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