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懷王看向蕭容衍,只覺蕭容衍到底是魏人,處處為母國著想,甚至不惜與未婚妻針鋒相對,心安了不少。
聞言,白卿言轉頭看向蕭容衍,不急不躁道:“沒有臥薪嘗膽含垢忍辱的氣魄,談何勵精圖治發奮圖強?又何談明日?我勸說魏國昭告天下愿向燕國納貢稱臣,如此燕國若執意滅魏,便會成為眾矢之的,燕國難道不會掂量掂量?”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用杯蓋壓著浮于清亮茶湯之上的茶葉,輕抿了一口茶水,接著道:“我有吞并天下列國的志向不假,也從未隱瞞過!的確……讓燕國暫時無法滅魏,燕國無法掃清難免阻礙,便不能放心大膽的逐鹿中原,于我晉國一統天下有好處!可如此魏國也能暫時存國,此乃一舉兩得,不好嗎?”
她看向蕭容衍:“容衍你深為魏人,難道非要為了尊嚴,母國被滅才能甘心?或許魏國得一時喘息之機,便能崛起,這誰也說不準!畢竟這天下人人皆可逐鹿……鹿死誰手,且還要看最后。”
“鎮國公主的計策衍不敢說不好,可若是能求得戎狄鬼面王爺出兵相助,或是晉國愿意出手襄助,逼迫燕國不得不與魏國停戰豈不更好?為何非要選稱臣納貢這屈膝折節的一條路?”蕭容衍看向西懷王,笑著問,“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晉國和戎狄都不愿意相幫,這個時候魏國再走一步也不晚!王爺覺得呢?”
“容衍所言有理!”西懷王朝白卿言拱手,“本王知道鎮國公主的確是好意,既然鎮國公主無法做保……晉國能助魏,為母國不必折節,本王愿意前往韓城面見鬼面王爺一試,實在不成……再談稱臣納貢之事也不晚。”
今日前來,白卿言的主要目的便是證實阿瑜身邊是否有細作,對于西懷王是否要去見阿瑜,是否要向燕國稱臣納貢,白卿言并不介意。
“如此,倒是我多事了……”白卿言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手旁桌幾上。
“鎮國公主切勿責怪,原本……本王以為可以求得鎮國公主與晉國太子說情,可剛才容衍同本王分析過了,此次晉國滅梁勢在必行,是為來日晉國一統大業打基礎,故而絕對不會為魏國分心,魏國雖然無稱霸天下或者一統天下的宏愿,可不管魏國太后和陛下也好,還是本王,都不愿意魏國就此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成為他國屬國,若是如此……死后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西懷王話說得極為誠懇,眼仁發紅。
“西懷王所言,白卿言明白,那西懷王便先去試試吧,不過……依白卿言來看,戎狄出兵助魏的可能性不大,戎狄與魏國土地并未接壤,要么要借道西涼,要么借道晉國,戎狄一族……可不擅長遠線作戰。”
“所以,屆時還希望晉國能協助一二!”西懷王話接的極快,直徑起身朝白卿言長揖一拜,“原本是打算同鬼面王爺談妥之后,再讓容衍牽線搭橋,求鎮國公主說情,既然鎮國公主先提起,本王便替魏國先在這里求鎮國公主了。”
“這不是難事,就怕……魏國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我算過燕軍的行程,估摸著此時……燕國戰將謝荀與燕國二皇子慕容平所率兩路大軍或許已經匯合,過不了多久……甚至是現在已經打到昌城城下了!”她垂著眸子,手指摩挲著座椅扶手,“魏國即便是派出名將……魏國大將軍宋冠旭率兵死守,又能守多久呢?”